两人跪得笔直。
然而内心里一个更比一个害怕，生怕秦昭的魔爪什么时候伸过来。
跪得腿酸脑袋疼，秦昭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这反应就很不正常，顾潋抬头去看，却发现他竟然取下戴着的面具，与此同时淡淡道：“那我也不装了。”
他根本没有毁容。
那张脸依旧出尘绝世，挑不出半分瑕疵。唯一的不同，便是右边脸颊浮现出几丝血红色的红纹——
这是魔族的象征！
秦昭他修魔道！
顾潋和楼桑都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两人的表情僵硬至极，仿佛在风里石化的雕像。
“愣着干什么？”秦昭轻挑眉梢：“还不赶快起来？”
这时顾潋和楼桑才后知后觉地回神，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站起来。
本以为大家都是善良正直的修仙小能手。
结果是全员恶人。
“所以你之前一直在院子里面晒艾草，是为了掩盖你身上的魔气？”顾潋终于明白一切，眨巴着眼睛道：“还有那次我在郊外看见紫色的天雷，那其实是你的雷劫？”
秦昭点点头。
雷劫的确是他的，晒艾草也是因为想要掩盖气息。
结果因为闻惯了那奇怪又刺鼻的味道，他竟然没有发现顾潋身上有妖气。
“呜呜呜……”顾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你怎么不早点坦白呢，害得我天天被艾草气味呛，让雷劈了以后不敢回家里，只敢一个人躲在山上忍受痛楚。”
他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撸起袖子，撒娇道：“你看，这儿的伤还没有好呢。”
雪白如藕的手臂被雷劈出大大的口子，那一块的肌肤溃烂得不成样子，上面挂着些绿色的渣子，应该是顾潋用某种草药抹过伤口。
秦昭看得皱起眉头。
然而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妖魔不具备修复伤口的能力，他只能在路旁找了些对愈合伤疤有用的草药，捣碎敷在顾潋胳膊上。
一边敷伤口，一边压低声音问：“那你怎么不先坦白？”
“我本来都打算跟你好好谈谈了……”顾潋撇撇嘴，害怕地嘟囔道：“可我问你如果我修妖道会怎样，你说你要拧掉我的脖子……”
这让顾潋怎么敢开口。
他又不是僵尸，脑袋掉了就活不了了。
“只是吓吓你。”秦昭想起这茬，不禁失笑道：“那时我想让你好好修炼，你是九尾狐，再过一百年便成成仙的。”
可是在说也没有用了。
杀过人堕入妖道的狐狸，是不可能再成为神仙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潋往他怀里扑，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我压根儿不稀罕当什么神仙，之前说要修仙，也只是想跟你待在一块儿罢了。”
他把脑袋搁在秦昭宽阔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又软又甜：“只要能跟你再一起，我才不管做妖还是做魔，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
两人亲密无间，一旁的楼桑满脸震惊，指着他们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们……”
“你什么你。”顾潋回过头去，龇牙咧嘴地看着他：“有没有礼貌啊，叫我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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