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级压死人。
官场犹如牌场,大王就是大王,副王就是副王,副王再多顶不了一个大王。
见夏枫的脸始终不放睛,贾春燕也知其生气,便强堆笑颜,道:
“好,那就听县长您的!不早了,您也该下班了。”
说着,拾起夏枫推过来的文件夹,走了。
夏枫一言不发。
不说话就是态度。有时候,不说话比说什么都有效果。
贾春燕还算有修养,轻轻地带上了门。
夏枫投去了鄙夷的目光,随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摘下眼镜,抬起双手猛搓了几下脸面,心情便瞬间有所改善。这时,张子文推门进来,说“过点了,县长该下班了。”
夏枫笑道:
“你们走吧,我还有事,不用管我了。”
张子文心领神会,说了句“好的”,就退了出去。
夏枫走的时候,见张子文仍在屋里,就知道等着给他收拾房间呢,也没再说话,径直下楼,来到院子里,开着“黑马”急切地向蓝波弯驶去。
停下车,急急地上了楼,急急地打开门,一股久别的温馨和诱人的菜香袭来,屋里整洁利落,让人异常惬意和心醉。
天啊,天啊,熟悉的场景又出现了!
“关关,关关!”
夏枫的话语十分急迫。
“关关,关关!”
“哎哎,枫哥,我在这儿呢!”
厨房里传来关丽娜的应声。
夏枫已到厨房门口。
跨进厨房,关丽娜正端着一盘菜往外走,二人都急了些,差点碰到了一起。夏枫只好往后退了一步,慌忙接了过来,一转身放到了桌上,接着回身,二人便热烈地搂在了一起。
“关关,我的小关关啊,你总算回来了!”
此时的夏枫,哪里还有半点县长的架式,完完全全的情种一枚。
此时的关丽娜,归巢的鸟儿一般,面条般地柔软,猫儿般地温顺,任由她的枫哥紧紧地拥护着,亲吻着,又热烈地回应着。
“哎哟,关关哪,你呀你呀,哎哟,没变,一点没变,你可把枫哥想坏了呢!”
夏枫激动的不知说啥好了,又将头低了下去,抱得更紧了。
“枫哥……枫哥,你容我喘口气,你、你、你……”
夏枫就突然松开了手,倒不是听了关丽娜的话,而是嗅到了一股独特的糊味。
“坏了!”
关丽娜大叫一声,挣脱了夏枫的怀抱,一转身回到厨房,把煤气灶上的火关了。
“你看看你看看,可好了可好了!”
夏枫阴阳怪气地笑道。
关丽娜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含意,娇媚地蹬了一眼,道:“还好呢,差点出了大事!”
“出不了大事,不是安装了报警器吗!”
“那也不行,都怪我。”
“这能怪你吗?怪我。”
“怪咱俩,好不好?”
“嘿嘿嘿嘿……”
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饭菜都好了,枫哥,吃饭吧。”
“吃饭?忙什么!我看,还是先吃了你再说!”
说着,夏枫又将关丽娜搂抱了起来。
关丽娜仰起脸来,微微笑道:
“我的建议,枫哥,还是先吃饭,这都快过饭点了,不吃不好。吃饭是第一件大事,吃饱了,不害饿嘛!”
夏枫略一思考,爽快道:
“哼哼,也好!酒足饭饱之后,集中精力开会!”
他的目光落到了餐桌上关丽娜为他准备的五粮液上。
“你们男人嘛,满脑子里就那么点事。”
关丽娜小嘴一撅,嗔怪道。
“咦?关关你怎么这么说啊,那点事,高尚着呢,和吃饭同样重要。人的七情六欲,都重要,都是平行着的。再说了,相爱的人作~爱,作~爱作~爱越作越爱!”
“贫嘴,文化人贫嘴也就罢了,枫哥你这当县长的人早就应该脱俗了的,怎么也还这么庸俗不堪了!”
“重了,话说重了哈,关关。不是哥贫嘴,哥还是原先的哥,变的只是工作岗位。我要强调的是,枫哥说的是真理,也是你们女人想说的话。一位著名的女诗人说过,去见想见的人吧,喜欢就睡了他!并解释说,喜欢一个人就想和她睡觉,我的爱就是这么直接热烈。你看看,这么直白露骨,有意思不?”
“有这么回事?睡觉就这么重要?”
“当然是的了。德国著名哲学家亚瑟•叔本华,你知道的,他也说过,没有了性的爱情,那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是长久不了的。”
“不准,不准!哎哟,枫哥你怎么研究的这么透彻?要不就是你瞎编了骗我的,对不对?俺不信,俺不信!”
“怎么会呢,枫哥可不想骗你,枫哥对灯发誓!”
夏枫幽默地举起了右手,忽儿想到这是黄梦兮常用的办法,心里就有些别扭起来。
“嘿嘿,枫哥你真学坏了,灯又不是上帝,你对着它发誓中什么用?虚头巴脑的,别闹了,快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说着,开了酒,斟满了两小杯。
二人对饮起来。
久别重逢,百感交集,夏枫举起酒杯,一时竟语无伦次:
“关关哪,你呀,你呀......唉,不说你了,枫哥惭愧啊!”
“枫哥,也怪我太冒失,可能伤到你了。对不起我亲爱的枫哥了,来,喝一个道歉酒,向我们的父母官陪个不是!”
关丽娜的大度,倒让夏枫不好意思起来,当的一声,碰了杯,一饮而尽。
再看那关丽娜,轻轻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忙着给夏枫夹菜:
“来来,枫哥多吃点,好久没有给县长大人服务了,也不知可不可口。”
夏枫扑哧一声笑了,道:
“关关,你挺淘气的哈。早有这份心意,何必跑到深圳那地方去......”
“枫哥,咱不提那茬了好不好?这不又回来了嘛。”
“枫哥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
“枫哥你想多了,我的想法很单纯,我就是要走我自己的路,凭我的本事吃饭,你安心做你的官,我不会扯你的后腿,一定不会扯你的后腿的,知道吗?”
关丽娜的声音虽小,喃喃细语般,甚是真切,却很坚定,夏枫一时语塞。
“哪一天,枫哥,你不想做官了,咱们联手出去创业,好不好?你跟着我混,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关丽娜忽然又似强者一般自信起来。
哼哼,夏枫忍不住笑了:
“都什么年纪了,还心心念念地创业。”
“只要能劳动,只要咱有一双手,枫哥,苍天饿不死瞎鹰啊!”
“这倒也是!本来,枫哥就很服你的,现在,枫哥更加佩服我们的关关了!”
“谢谢枫哥的鼓励和信任,我就佩服你的眼光,一个字,准!”
哈哈......
当,又是一杯。
几杯酒下肚,夏枫就想借着酒劲提一下登记结婚的事,地下夫妻的生活也该结束了啊。可是......可是,内心深处却又犹豫起来。关丽娜的态度他是知道的,方才的话题也印证强化了这点。她不提这茬,他提出再碰了软钉子,也是无趣。
唉,还是沉沉再说,兴许会有更好的时机。
职务高了,竟然成了俩人结合的障碍,真是咄咄怪事!
不过,这样也好,总是处在恋爱状态似的,激情饱~满,相敬如宾,也省得让柴米油盐消蚀了浪漫与温情。
“有时候,枫哥也看不准的。”
“哦?还有这种时候?”
“是的。比如说,我猜测你如果回来,第一时间应该告诉我的,可我猜错了,汲玉琳,你的闺蜜却比我还要重要。”
“呀,枫哥,你还吃玉琳的醋啊?心眼不会这么小吧?”
“在爱情方面,男人自私着呢。”
关丽娜内心一阵哂笑,心想在深圳郭大军和艾萨克追求自己的事情还没给夏枫说呢,假如说了的话,他还不得打翻了醋瓶!
“这事呀,枫哥,你可真是错怪我了。一则呢,我是想着给你个惊喜的;二则呢,你不知道,玉琳她有了活思想了,非常苦恼,急着找我倾诉。我想吧,先急后缓,就先跟她吃了顿饭,帮她排解了排解。”
“玉琳她又怎么了?”
夏枫之所以这么关心汲玉琳,那是因为他是汲玉琳和王兆甫的媒人,俩人到现在虽然生活在了一起,但仍然处在试婚阶段,什么时候正式结婚还没定下来呢,千万别又生什么变故。
然而,关丽娜接下来说的事,果然印证了夏枫的推断。
他的心,重新悬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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