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良双目赤红,想辩解两句,张了张嘴,却因无从说起又闭上了,神态十分懊悔。
苏清欢瞧见了,只当没看见,端起一旁的茶水小抿一口。
见他如此,福宁公主心里的怒火更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喝道:“你的妻子为你生孩子九死一生,你不说日日守着她,却还有心思出去吃酒!可见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都道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我看你是一个人想全占了!来人呐,把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周伯良羞愧难当,深深地磕头道:“殿下息怒,不才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只是此事确实是不才思虑不周,让锦若受了苦,这罚,不才该受!”
说罢,不用公主府的下人动手,他便自行起身,往屋外走去。
福宁公主如今心里堵得厉害,瞧见他这般从善如流,也不为自己辩解,这副模样,像极了她的驸马储修远,那个寡言少语,却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子。
可乔锦若没有她这般幸运,在月子里就差点被婆母磋磨死。
想起乔锦若,她这心里就如同被热油煎着,烦躁的开了口:“慢着!”
周伯良停住脚步,头微低垂,不敢看福宁公主的脸,克制懂礼。
福宁公主努力压了压心里的怒火,问道:“周公子今日大张旗鼓的过来,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周伯良低下头,面露羞愧:“回公主的话,不才惭愧,不曾想过……”
苏清欢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显然气的不轻。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伯良,心中的怒火一股一股的往上冒!
经此一事,他若是还想不到乔锦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真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就他那一家子黑了心肠的亲戚,若是乔锦若今日好端端的同他回去了,岂不是更是助长那些歹毒之人的气焰,要把她往死里搓磨?
就这样,周伯良在没想明白日后该当如何之时便寻了过来,岂不是要让乔锦若再一次羊入虎口?
想起她甫一进门看到乔锦若那副濒死之地的状况,苏清欢便再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拔高了声音道:“那周公子今日过来,为的是什么?”
“你今日大张旗鼓负荆请罪而来,是为何人请罪而来?请的又是何罪?是为了把锦若害得如此模样的周家老夫人,还是你的不管不问,还是为了安你那未过门的平妻的心?”
“不才从未想过要求娶旁人啊!”周伯良本是被苏清欢一番咄咄逼人的话逼得抬不起头来,可是听到最后,他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福宁公主皱眉,冷笑一声:“从未想过?这倒是好笑了,你这发妻平白遭了这许多的罪,便是因着你那将要过门的平妻要许多的嫁妆,你们老周家拿不出来,你母亲便把主意打到了你发妻的头上。”
“你还是回去瞧瞧吧,这嫁妆,怕是已经送到人家府上了!”苏清欢冷眼瞧他。
看他这副震惊的样子,倒像是个不知情的。但是这内里的花花肠子,谁又知道呢?
乔锦若在府上九死一生,他在外头会友吃酒,不还是得了一个疼爱妻子的好名声?
周伯良一掀衣摆,复又跪下,神情恳切:“此事不才确实不知,只当是府上下人照看不好,惹得锦若得了伤寒,这才劳动了公主和苏小姐。”
“如此,还烦请公主照看锦若几日,待不才回府处理好个中事由,再来风风光光的把锦若接回去!”
“呵,”福宁公主取了热茶,用茶杯盖子撩了撩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待几日,我们等来的消息,莫不是你风风光光的把旁人迎进府里吧?”
“回禀公主,请您相信不才,不才曾经发誓,此生绝对不会负了锦若!”周伯良态度恭敬,倒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想起驸马储修远对她也说过一样的话,福宁公主到底动了恻隐之心,却也不想给了他好脸,便轻嘬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苏清欢却是冷笑一声:“女子毕生所求,不过是得一良人,能护她爱她敬她,可你是如何做的?”
“若不是我那嬷嬷说破锦若的身世,我还当她是哪个乡下买来的孤女,叫你们府上这么糟蹋!你家不怕你的岳家听了消息来京城寻她,让你们阖府都下不来台吗?”
乔锦若虽不是嫡女,在乔家日子过得也是不差的。到了年岁,求亲的更是不知凡几。
周伯良也是知道,若不是父亲仗着当年祖父当年对乔家的一点恩情,厚着脸皮去求,这样好的姑娘是轮不到他头上的。
当年父亲想替自己求娶乔家嫡女,可他却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大方细腻的姑娘。最后得知自己将要娶她,他高兴的几宿都睡不着。
乔家姐妹都嫁的极好,锦若也算是低嫁。他为了不让她日后在姐妹面前抬不起头来,比以往更加用功。只是奈何造化弄人,祖母去世让他错过了那年的春闱。
不过好在过了年便又开恩科,届时他必让锦若风风光光!
谁知道,在他专心备考之时,母亲竟然整出了这许多事来!若是就此寒了锦若的心,他可如何是好?
见周伯良低头,神色晦涩不明,苏清欢咬牙道:“你方才说绝对不会负了锦若,可经此一遭,我们也瞧出来了,女子在你们府上是没有活路的,别说你的女儿不受待见,便是锦若作为周府的大奶奶,也是半点尊重也没得到。”
“日后她若是生不出男丁来,你可还是方才那话?”
周伯良回神,点头:“我心悦锦若,是爱她这个人,不是其他。温怡是我们的女儿,又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自然也是疼爱她的。”
“至于男丁,我和锦若都还年轻,不愁没有。三小姐莫要多虑了。”
“可锦若受寒严重,又大出血,身子亏损的厉害。日后恐怕,再难有子嗣了!”苏清欢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
周伯良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他出门之前还好好的,再回来,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而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锦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那她,对自己……会是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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