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这下终于抬头看了姜绪风一眼,“行,十两银子游半个时辰。”
光明正大敲竹杠啊!
但姜绪风无奈,也只能认了。
努力地划着小破船,姜绪风慢慢靠近碧水中央。
可惜前头的好位置都被那些高大的画舫包围了。
她踮着脚努力张望。
“嘿,小矮子,怎么划个这么烂的小渔船啊?想不想上我的画舫?”
很是讨打的奚落声从上头飘来。
姜绪风抬头,便又看到了沈听肆那张张狂的笑脸。
她不由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来,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到处都能碰到这个渣男。
她十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地撇开头去。
“嘿!”沈听肆刚要翻脸,便听旁边“扑通”一声,接着便是声嘶力竭的“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姜绪风寻声看去,正看到一抹白影飘然坠下画舫。
她心头一紧,靠,悬壶济世系统不会又要强迫她去救人吧?
好在很快那艘画舫上就有另一个黑衣男子纵身跳下河去,三两下就将落水男子重新捞上了画舫。
她刚松了口气,又听救人男子高喊:“有大夫吗?这里有人呛水了!”
喊了三两声,除了局势越来越混乱,并没有一个疑是大夫的人出现。
姜绪风无奈,举起手朝那画舫喊:“我是大夫,放我上去。”
梯子被放了下来,姜绪风三两下爬上画舫中。
走近一看,落水者竟是之前在阁楼中看到的有着仙人之姿的男子。
她一边感慨着人生何处不相逢,一边解着男子的衣襟。
“你要干嘛?”黑衣子慌忙拦住姜绪风的手。
“救人啊,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她几下推开男人的手,然后伸手在白衣男子胸前按压起来。
做了好一阵胸腔按压之后,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她微微皱了皱鼻子,难道要人工呼吸不成?
她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其他围观群众介不介意。
刚压低身子,一股冷香便充斥着鼻端。
凑近一看,男子更是肤如凝脂,皮肤比一般女子还要细腻。
那泛白的唇瓣仅在咫尺之距,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时,一股巨力猛地将姜绪风推开。
黑衣男子一脸慌乱加震惊地拦在白衣男子身前,“你!你竟敢轻薄我们公子!”
“什么轻薄,我那是在救人。”姜绪风摆着面无表情的脸。
“什么救人!救人哪有……哪有……你刚刚分明就是想亲……想轻薄我们公子!”
“他一个男子我轻薄他干嘛!他这是呛水了呼吸不畅,所以我需要将气渡到他口中。”
姜绪风神色凛然的模样十分有可信度,那黑衣男子纠结了半晌,终于慢慢移开身子,“要是救不醒我们公子,我非要你好看!”
无视了男人的威胁,她再次凑到白衣男子跟前,刚凑近,身下人那浓密的羽睫就轻轻颤动起来。
“咳咳——”男子咳出一口水,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姜绪风在心头惊艳着。
男子的缓缓坐起身,濡湿的发端粘在脸颊,减少了几分男子身上高不可攀的冰冷气质。
“多谢公子施救。”男子的声音好若一捧春日山巅半化未化初雪,清清冷冷,正与他整个人的气质相衬。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在下身无长物,只能以此酬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姜绪风没有客气,接过玉佩。
不一会儿,前头的热浪汹涌而来。
“关屏姑娘出来了!关屏姑娘出来了!”
一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姜绪风刚要老老实实顺着梯子回自己的小破船,那白衣公子便在身后叫住她:“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这画舫上同游?”
“好嘞!”姜绪风从善如流收回半天也没踩下去的脚,“在下就恭敬不如从了。”
白衣公子极浅地笑了笑,好似冰雪初融,但还不到半秒钟,那笑就被收了回去。
姜绪风仰头看着碧水中央,六七艘精致的画舫慢慢游动起来。
画舫中,碧水河畔几大花楼的当家花魁们在带着自家的姑娘们献舞。人群中的关屏带着面纱,但从那薄如蝉翼的面纱下,依稀可见对方清丽的容颜。
姜绪风看得如痴如醉,双手扒在画舫栏杆上,半眯起双眼,满脸幸福地观赏着,浑然没察觉身旁的白衣男子窥伺她的目光。
画舫游街结束,乞巧节也到了尾声。拜别白衣男子后,姜绪风便从后院又翻回了自己的听雨轩中。
洗漱一番后,她重现带上特质的假皮,伪装成脸上的红色疤痕。
正打算闭目睡觉,窗户旁便响起细微的骚动声。
她狐疑地下了床榻,轻手轻脚来到窗户边。
猛地一拉窗户,一张倒垂的脸直入眼帘。
!
姜绪风闭上眼,稳了稳剧烈跳动的心跳,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窗外倒挂在她窗口的霍刀。
“大哥,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窗外演鬼片呢?”
霍刀讪讪翻身落地。一落地,他便十分着急地说:“姜姑娘,还请您请看看我们殿下,他今晚突然犯病了!”
“沈……太子殿下犯病了?”
姜绪风并不是太想挪步,沈淮璋那病一看就是深宫禁忌,在如今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她可不想被搅进夺嫡之争中。
“宫中不是有这么多御医吗?他们经验比我丰富,怎么也轮不到我去救治太子殿下吧。”
或许是看出了姜绪风的不情愿,霍刀眼中发狠。
“姜姑娘,得罪了!”
说完,直接强行捆起她,扛在肩上,朝着皇宫急奔而去。
他埋头狂奔,浑然不知肩膀上的姜绪风正一脸纠结地举着一根银光闪闪的暗器对着他的后颈。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暗器。
现在要是出了手,除非彻底杀了霍刀,否则她肯定会暴露。
不过,好歹也有同甘共苦的情分在,加上也不确定在这种并不威胁性命的情况杀人,悬壶济世系统会不会惩罚她。
所以她一时有些为难,举着暗器迟疑不定。
就这样一路纠结,很快,就到了东宫。
姜绪风默默收回了手中的暗器。
踏入东宫,偌大一个宫殿安静得吓人,似乎宫人都没一个。
很快,有凌乱的呻吟声从前头隐隐传来。
听到这声音,霍刀的脚步更加快了许多。
一扇厚厚的大门被推开,阻隔在内的痛苦嚎叫声也毫无遮挡地传递到姜绪风耳中。
“滚!滚开!”
在姜绪记忆中一直十分克制,随时都是一副悠哉模样的沈淮璋,此时面色狰狞,脸上有活物一样的红色筋肉在皮肤下不断游走。
如今的他好似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不断在床榻上挣扎着。
他的四肢都被捆上了粗粗的绳子,但那些十分厚重的绳子似乎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滚烫的汗水不断从沈淮璋脸上滑落,他身下的被褥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看着他这副疯狂的模样,姜绪风惊疑地蹙眉。
不应该啊,按照她的预计,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治疗后,就算沈淮璋体内的毒素没有清理干净,也应该极大地缓解了才对。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病了?而且还病得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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