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沛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双水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你跟唐家告状，不就是想要让他们给你出气？那么刚才怎么不说要离婚呢？”
纪湛东盯着唐沛沛的脸，像是要把也看穿一般。唐沛沛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纪湛东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只要她开口说了要跟唐离渊离开，那就一定是会离开的。
“你怎么不跟唐离渊走呢？”纪湛东的目光微沉，似乎就是要一个答案。
“你想我走？”唐沛沛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苦涩，果然还是不行吗？不管她做多少事情，也不能让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
“不想。”
简单的两个字，让唐沛沛瞪大了眼睛，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湛东说什么？不想？
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模样，纪湛东轻笑一声，捏着她下颌的动作改为拉过了她的身体。
扣着她的腰，让她跟他贴近了一些，看着她那双眼睛：“毕竟，这样一个好用又免费的妓女，也不是容易找的，你说是吧？”
唐沛沛的脸一时变得惨白。呆呆的看着纪湛东，她的唇瓣微微颤抖，这一个月以来两人算得上是“相安无事”，让她几乎要忘记这样的话在纪湛东说出来，根本不觉得奇怪。
是她忘记了，这个男人有多狠。而这样的狠，只是对她。
“纪湛东。”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能不能不要把我的位置放得这么低？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怜惜，一点尊重？
“后悔了？”纪湛东就势将她的身体压倒在床上，目光盯着她的脸，微扬的唇角带着几分嘲讽。
“你要是后悔了也来得及，比如现在就离开。”
离开？怎么离开？她刚刚在唐离渊面前表现出了自己幸福的一面，难道要她自打脸，重新跑回唐家去？
她的顾忌太多，真的回了唐家，又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父母还有哥哥为她担心了。
似乎是知道她的顾忌，纪湛东脸上的嘲讽之意又深了几分。
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翻身而上，对着她做起了跟之前那一个多月一样的动作。
唐沛沛这会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只是有些茫然的想，如果未来这一辈子的路，都是这样，那么她要如何？
她要怎么样支撑自己走完这漫长的一生？面对纪湛东的不喜，厌恶，还有那些鄙夷，她真的能撑过这一生吗？
察觉到她的分心，纪湛东的动作变得粗鲁了起来。唐沛沛差点就支撑不住，最后只能是闭上眼睛，极力忍耐。
她这般隐忍的模样，却只能是越发的刺激了纪湛东的兴致。动作又更大了。
他们正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可是心却离得天涯一般的远。
…………
唐沛沛看着摇摇晃晃向自己走来的女儿，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轻轻的拍着手，示意女儿往她这个方向过来。
“盼盼，来，到妈妈这来。”
纪欢已经会走路了，就在上个月，她刚过完周岁生日。不过因为还很小，有些不稳。
唐沛沛之前还很担心，总怕孩子发育比别人更慢什么的。但是后来问了很多人，又查资料，说是有些孩子学走路更快，有些更慢，不必心急。她这才放心下来。
纪欢看到妈妈的方向，快速的向着她走过来。可能是太心急想走快。身体一个失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却被唐沛沛快速的捞住。
“吓死妈妈了。”
唐沛沛抱起了纪欢，在她的脸上亲了一记：“不要走那么快。会摔倒。”
偏偏纪欢没摔倒，一点也不怕，咯咯的笑了起来。唐沛沛拿女儿没办法，逗女儿玩了一会，就把她放在地上：“你等一会，妈妈去帮你拿奶瓶。”
小张半年前跟男朋友确认关系订婚之后，上个月结婚去了。现在家里就一个左嫂，负责打扫跟做饭。因为小张回老家办完婚礼还要再来的，唐沛沛也没有请人，只等着小张回来。
这会左嫂去做晚餐了，唐沛沛只好自己去给小纪欢冲奶粉。
家里的家具这段时间都装上了防撞的软胶，唐沛沛放女儿一个人一会也没关系。
小纪欢下了地，扶着沙发一点点挪着步子。终于挪到门边的位置了，纪湛东这个时候回来了。
纪欢的手正扶着门，冷不防门一开，她的手也跟着撞开了，身体往后倒去。
关键的时候纪欢扶着玄关，终于没有摔倒。纪湛东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脚边那个小不点。
他的眉心拧了起来，不等他有所动作，纪欢已经看到他了。眼睛一亮，伸出手就抱住了纪湛东的腿。
“爸——爸。”
纪湛东的脚动了一下，试图把纪欢的手给弄开，不过纪欢抱得很紧。
事实上从三个月前，纪欢开始学说话起，唐沛沛就教过她说爸爸了。当纪欢第一次叫爸爸的时候，唐沛沛高兴了很久，几乎是纪湛东一回来，她就抱着孩子去他面前，让纪欢叫他爸爸。
不过纪湛东的反应注定要让唐沛沛失望了。他只是极淡然的看了纪欢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现在，纪欢抱着纪湛东的腿不放手。纪湛东盯着那张小脸，不想去抱她，又不可能把也踢开。
要绕开她走，纪欢却又叫了一句：“爸爸。”
也许是父女血缘天性吧、纪湛东从来没有对纪欢展现过什么亲近之意。偏偏纪欢就喜欢找他，只要纪湛东在家，她就会去找纪湛东。
哪怕纪湛东不理她，她也可以一个人就这样呆在纪湛东身边 。
那一声爸爸让纪湛东的脸色到底放缓了一些 。看着女儿跟一年前完全不同的粉嫩小脸，那大大的眼睛，健康的粉色脸颊，他的眉心拧得死紧。
“爸爸。”
纪欢又叫了一句，纪湛东想走人的动作生生停下，最后伸出手，将女儿抱了起来。
纪湛东比唐沛沛要高，这一抱就把女儿抱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到达的高度。纪欢咯咯的笑了起来，本能的抱着纪湛东的脖子。
“爸爸。抱。爸爸。”
纪湛东看着怀中的女儿，她的眼睛单纯天真，里面一片无邪。他突然就想到一年前女儿在他怀里，吮着他手指的模样。
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心里有些感慨，看着女儿滑嫩嫩的小脸，下意识就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很嫩，被他这样一戳，竟然就是一个印子。
没想到女儿的脸这么嫩的纪湛东被吓到，手来不及收回，女儿就以为他是在跟她玩，竟然又去抓他的手。
纪湛东正想着摸一下她的脸是不是被他弄伤了，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盼盼，过来喝奶。”
那个声音让纪湛东快速的把女儿放了下来。也不理纪欢，直接就把她放得远一些。
不想他放得太急了，纪欢没站稳，身体往地上一坐。这一坐就坐得有些重了，小纪欢的嘴一扁，终于就哭了出来了。
唐沛沛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纪湛东把自己的女儿“推”倒在地。
她愣了一下，一时瞪大了眼睛。纪湛东好像也没有想到，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脚步却没有停，反而就这样走了。
唐沛沛有心想找纪湛东说什么，这会也只能先顾女儿。快速的把女儿抱起来，又哄她喝奶粉。
小纪欢终于不哭了，在唐沛沛怀里喝着奶，眼睛还挂着泪，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几分可怜。
唐沛沛看着女儿的小脸，心里又一次生出几分无力感。一年了，一年能改变很多事，可是却没有能改变她跟纪湛东的关系，也没有能改变他跟女儿的关系。
他还是不喜欢女儿，不喜欢纪欢，不抱纪欢，对纪欢缠着他，或者是渴望父亲的眼神都看不到。
唐沛沛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她要怎么办？ 有些头痛，有些混乱，她真的要这样放任纪湛东对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心怀不满下去吗？
思来想去，唐沛沛最后只能是先把女儿哄好。剩下的事情，还是晚上再说吧。
是夜，唐沛沛洗过澡之后，看着还没有下楼的纪湛东，想了想，让左嫂看着盼盼，自己上楼去找纪湛东了。
纪湛东的书房她很少进来。一般来说，除了晚上在床上，除了他要她的时候，他们的交流几乎为零。
哪怕是她已经回唐人集团上班，也因为公事要跟纪元集团有所往来的时候，也没有改变任何事。
跟纪元集团的合作有专人负责。轮不到唐沛沛去纪湛东面前刷存在感。唐沛沛倒是想过，要不要干脆借着公事跟纪湛东多接触，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现在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书房，纪湛东也有些诧异。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文件了。
“纪湛东，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有事？”
纪湛东看了眼时间，离他习惯的休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纪欢是你的女儿，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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