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峰考虑了一会儿,回应道:“这样吧,大家也不用改天了,都到东兴宾馆这边来。我和柳宜、周怡正在吃饭,大家都过来,还能热闹一些。”
秦怀书面露喜色,连声说道:“好的、好的,领导,我们马上就过来。”
放下电话,张东峰笑道:“我就知道,今天晚上,这餐饭肯定吃不消停,果然猜中了。”
柳宜迟疑地问道:“除了老秦,还有哪些人?”
张东峰回应道:“是袁烈原先圈子里的那些人。柳姐,你刚主持全面工作,在短期内,你还离不开他们,应该联络好感情。”
柳宜喝了一口红酒,摇动着酒杯,似笑非笑地说道:“话是这么说,本来应该再熬些日子,让他们长些记性。”
周怡笑道:“柳姐还在记仇。这些人,原先没少给柳姐出难题。”
张东峰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计较了。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并不能说得那么清楚。”
“只要他们今后愿意专心做事,我们就应该不计前嫌,否则人家会说,我们这些人没有度量。”
“另外,他们已经去找过新的一把手,一把手为了大局考虑没有接纳。如果我们现在也不接纳,很可能会让他们独自抱团,对你今后的工作并不利。”
柳宜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扯了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说道:“东峰,李敢当和怀秋功之间的矛盾,可是一个考验。由于上次的事情,他们两人已经水火不容,最容易闹摩擦。”
张东峰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在等待中说道:“柳姐,你提醒的对,这是一个隐患,应该尽快解决。”
周怡猜到张东峰是给怀秋功打电话,起身开玩笑道:“接下来,这顿饭怕是很热闹了,可别当场打起来。柳姐,咱们要小心一些。”
柳宜同样笑着站起来,两人走到外面,找到杨心念,重新订了酒菜,随后坐在会客沙发上闲聊。
过了二十多分钟,秦怀书带着七名干部赶了过来,围坐在餐桌边,正说笑着,怀秋功也走进包厢。
当怀秋功看见李敢当,脸色一变,转身就退了出去,张东峰立即追了出去,皱着眉头说道:“老怀,你这是干什么?”
怀秋功阴沉着脸,有些怒气说道:“东峰,要是早知道姓李的在这里,我肯定不会来,我和他不对路,根本不可能凑在一起喝酒。”
张东峰微笑道:“老怀,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关系搞得太僵,不利于开展工作。”
怀秋功板着面孔说道:“东峰,他们当初怎么搞我的,你最清楚不过。现在袁烈走了,李元朗担任一把手。有本事,让他们再来搞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
张东峰拍了拍怀秋功的肩膀,笑道:“老怀,说的够豪迈,不过今天这顿酒,必须得喝。”
怀秋功涨红了脸,摇了摇头:“东峰,别的事情都好说,就这事不行,没得谈!”
张东峰正感到为难时,包厢门被推开,只见李敢当手里握着警帽,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冲着张东峰点了点头,悻悻地说道:“领导,我不给大家添堵了。你们进去继续喝酒,我外面还有公务,先走一步。”
怀秋功转身摆了摆手,翻着眼皮说道:“李局慢走,不送!”
张东峰瞪圆了眼睛,低声喝道:“简直胡闹,你们二个人,谁都不许走,都跟我进来!”
说完,他皱着眉头走进旁边的包厢,坐在会客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
几分钟后,怀秋功先走了进来,坐在张东峰左侧的沙发上,点上一根烟,皱着眉头抽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李敢当也跟着进来,坐到怀秋功的斜对面,双手抱肩、抬头望天。
张东峰看着二个老头子架子端得十足,谁都不肯服输的样子,便把身子向后一仰,跷起二郎腿,凝声说道:“两位领导,今天我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进行沟通。”
“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把过去的事情都谈开了,调整好心态,加强配合,把工作抓起来。”
怀秋功气哼哼地说道:“领导,怎么谈?李敢当原先挖空心思算计我,都搞到省纪委去了,我差点回不来。我跟他水火不容,没啥可谈的,最好调走一个。”
李敢当把警帽摘下来,拿手摩挲着头发,慢悠悠地说道:“怀秋功,这么说我,你就不对了。这些年,你少整我了?大家彼此彼此罢了,何必搞得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没意思。”
怀秋功抬起头,目光喷着火,拿手指着李敢当,怒声喝道:“再怎么样,我都没有你那么阴险!”
“啪!”李敢当把警帽摔在沙发上,霍地站起,不甘示弱地说道:“我阴险?怀秋功,我是怎么上来的,你不是不清楚。”
“你到外面打听打听,在东兴市,他们是服你还是服我?我从基层民警干起,靠破案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东兴市这些年发生的大案要案,要没有我,能破得那么干净利索?”
“你呢?如果不是抱着卫平的大腿,你能爬上来?”
怀秋功气得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说道:“李敢当,你别胡搅蛮缠,你抱着谁的大腿往上爬,大家心里都有数!”
李敢当嘿嘿地笑了起来,拿手拂了拂膝盖,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被你逼的,兔子急了还咬人!”
“都少说两句吧!”张东峰摆了摆手,走到两人中间,低声呵斥道:“你们看看,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外面看来,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实际上,连半点涵养都没有,就差指着鼻子对骂了。这样的素质,能说的过去?你们不觉得羞愧,我都替你们脸红!”
怀秋功愣住了,把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李敢当也觉得有些难堪,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装饰画,做出同样的表情。
张东峰见两人都不再吭声,继续说道:“你们的旧账就不要翻了。班子调整完以后,前面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不指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但起码在场合上,双方都要过得去。”
“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许互相拆台。有矛盾可以,但别公开化,更不能继续整人。”“能做到这点的,回到隔壁和大家一起喝酒。做不到的,就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张东峰并没有搭理两人,转身走了出去,直接回到隔壁的包厢,和大家闲聊喝酒。
没过多久,李敢当先走了进来,拉开椅子,坐在秦怀书的身边,端起酒杯,和其它人一起向张东峰敬酒。
大家碰了杯,喝完杯中酒,刚刚放下酒杯,怀秋功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酒桌顿时安静下来。
怀秋功来到餐桌边,找了个空位坐下,咳嗽了一声,看了看李敢当,说道:“李局,今天是初五吧?”
“对、对,今天是庚戌日,岁煞北,狗日冲龙,宜会亲友。”李敢当笑道,随后拿起酒杯,大大方方地说道:“怀领导,我们难得在一起喝酒,碰个杯?”
“难得、难得,应该碰杯!”怀秋功环视了一圈,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与李敢当碰了杯,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啪!啪!啪!”秦怀书带头鼓掌。
大家绷紧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餐桌上又热闹起来。
柳宜是女士,众人不好让她多喝,都把火力对准了张东峰。
其实上,今晚的柳宜有些心不在焉。
对她而言,东兴班子的调整不够彻底,留了个大尾巴。
虽然袁烈必然会离开东兴市,她扶正的机会很大,但柳宜深知,仕途如战场,充满了变数,只要任命文件没有下来,一切可能是水月镜花,可望而不可及。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从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
省领导的顾虑,柳宜还是能够理解,同时调整东兴市二位最主要的领导,容易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也会将一些矛盾公开化,这是省里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而且,从地方上来说,确实也不利于稳定的大局,尽管袁烈已经让出了位置,成了聋子的耳朵,但在某些特殊时期,该有的摆设,还是要有的。
“就差一步……”柳宜心里暗自叹息,只觉得自己近年来的仕途有些不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仕途上的人物,各个油滑似奸、心明眼亮。
从今晚的酒桌来看,这些领导干部似乎更喜欢巴结年轻的张东峰,对于她这位实质的顶头上司却稍稍差了一点。
尽管那种差距表现的极为微小,很难区别,但柳宜心思细密,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其实,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
袁烈离开后,柳宜虽然全面主持东兴市府工作,但也只能决定一些小事,大事还是要上会讨论。
只要是上会进行讨论,张东峰的发言权就比柳宜要大很多。
第二天,张东峰接到卢伟打来的电话,京城的那位导演终于同意安排到东兴市进行演出,档期就定在七月份。
届时,会有演艺圈内许多一线明星到场,为东兴市旅游文化节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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