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身心疲惫的秦岳才走进猎鹰营区的大门,早已翘首以盼多时的副队长沈英豪便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
“老秦,怎么才回来啊?豹头儿都打了几次电话来问你归队没有了。”他皱紧了眉头问道。
张铁胆、杨亦锋、林越风、李小虎四人都在上午归队了,就连那个屁股上还裹着纱布的家伙,也在中午回到了猎鹰战队。可是身为队长的秦岳,却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还不到六点。我记得归队时间是晚上八点吧?”秦岳抬手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地答道。
其实他上午就到达了锦城,中午一个人在府河边吃了些东西后,下午便到荒山上安静地坐了一个下午。而这个下午,他很认真地思考了许多问题,直到确定自己想清楚了后,他才下了山回到了猎鹰战队。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走进那座军营后,他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儿子一个男友,更是肩上挑着山一样沉重担子的猎鹰队长。
昂首挺胸,勇往直前,无惧牺牲,奉献一切,这是一个军人的标准姿态,也是他必须回归的正常状态。
“得,我这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沈英豪盯着他,自嘲道。秦岳的样子,让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这话说得好,我会转告豹头儿的。”秦岳淡淡一笑。
“去你丫的!”沈英豪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来一次电话,老子替你挨一顿豹子吼,你就这样报答我?”
“那几个家伙呢?”秦岳边朝屋里走边问道。
“都回来了。接到豹头儿的命令后,已经去大队部报到了。”沈英豪回道。
秦岳轻轻嗯了声。任务看样子是比较急的,否则以雷豹的沉稳,不至于这么急着召集他们。
“柳森的伤怎么样?”虽然早已在电话里得知柳森的伤势无大碍,但秦岳还是有些不放心。
“队医检查过了,还没平时训练时伤得重,早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沈英豪说完,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倒是你,行不行?不行这次就让我上。”
“假我休,任务你出?还有这样的美事儿?”秦岳斜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沈队副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沈英豪容色一正:“不和你开玩笑。这次的任务绝不会简单。你要是状态不好,我替你去。”
“这还用你说,瞎子都看得出来不简单。”秦岳白了他一眼,“任务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几个分队长不在时,你把队伍带好就行了。”
秦天进了房间,很快换上了作战服,然后朝着营房外走去。
“记得不要告老子黑状!”身后,传来了沈英豪的叮嘱声。
黑鹰特战大队队部。
“报告!”
“进来!”
秦岳应声推门而入。
雷豹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文件。
“终于舍得回来了?”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心不静,不敢归。”秦岳淡淡地应道。在特战队混了这么些年后,他感觉自己的最大长近,就是在豹头儿面前的胆子越来越肥。
“任何选择,通常都伴随着牺牲。这一点,在军旅尤其如是。”雷豹拿着一份文件站起身,走到秦岳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也得看,牺牲是否值得。”对于雷豹的话,秦岳并不完全赞同。
雷豹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秦岳。
“这是接下来任务的文件。坐下,好好看看,然后谈谈你的想法。”
秦岳落座,捧起了手里的文件袋。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文件左上角两个醒目的红字——绝密!
秦岳的手不禁轻轻颤动了下。进入特战队以来,他出过的任务不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执行命令而已。有些任务,虽然也是绝密级的,但大多都是队长在任务前口头宣布的。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绝密级的任务文件。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从天而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比韩正风那小子当年要强一些。那小子第一次摸到这东西,可是激动得面红耳赤的。”雷豹眯着眼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这令他唏嘘,也令他欣慰。
“看过这玩意儿后,我要是闹着不去,你不会送我上军事法庭吧?”秦岳调整了下心情,笑嘻嘻地问道。
“不去,忘了就行。”雷豹居然回答得一本正经,“这次任务,我给你拒绝的权力。”
“为什么?”秦岳奇道。他不明白,向来以严厉著称的豹子儿,今天怎么像沈英豪一样转了性,变得格外好说话了。
“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雷豹看着他,眼神如电,声若惊雷。
激将法?这方法好像太老套了点吧?秦岳鄙夷地看了雷豹一眼,可是却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半点作假的痕迹。一股热血,陡然间涌上了秦岳的心头。
“就算我不去,也会有人去。你知道,猎鹰战队从来不缺不怕死的人。”他洒然一笑,打开了手里的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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