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固化陈旧的思想盛行，也能有他这样的人？而且隋锦川对她也不错，或许……
沈晓棠没出声，她觉得，自己兴许真能跟他试试。
“你怎么跟我提这个了，难道你想退婚？”隋锦川眯起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是，”她开始不承认了，岔开话题，“我怕你以后知道了会介意，不想瞒你。”
隋锦川一听，不退婚就好说，自己压根也不介意，反正对她也有好感，既然要娶那就娶她。
“不怕，以后我护着你，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现在念书，我也不给你分心，等你念书完了，再谈那些。”
黄昏的天，凉风习习，沈晓棠跟张怀玉说了声，就跟隋锦川到处走走。
前面小路有个树林子，隋锦川跟她说起了军队里训练的趣事，两人聊的很欢。
“我刚去的时候，用冷水洗澡适应不了，还是跟一群男人泡大澡堂子，有回裤子都让人拿错了，虽然不顺后来也习惯了，到现在我甘心从军，因为这都是我熬过来的。”
沈晓棠明白他想说什么，也开口：“我也没想放弃。”
“无论是钢琴，还是念书，我都要念完。”两人挨近坐着，他一侧脸，险些亲到她。
“嗯？”沈晓棠也回过头，尴尬的隋锦川移开脑袋。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他假装扒着眼皮，想把沙子弄出来。
沈晓棠看他弄得实在可怜，就说：“我给你吹吹吧。”
她轻轻吹着，如羽翼般长长的睫毛轻颤，像蝴蝶一样。
隋锦川见过的女生不多，但沈晓棠无疑是最好看最特殊的，两人就这么挨着，突然就很想亲她……
直到张怀玉让宋明朗来喊他们回去吃饭，唤醒了隋锦川，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有多不端正。
“抱、抱歉。”他逃似的从沈晓棠跟前跑过来，拉开距离。
“行了，还遮什么？要不要我去躲起来，再给你们亲一会儿？”
宋明朗都瞧见了，也没说过分的话，隋家小子是个有分寸的，干不出没分寸的事。
只有沈晓棠觉得无辜，她直接解释：“哥，我们没亲。”
“行了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回去吃饭，妈跟爷爷都在家呢。”
宋家屋里，宋宝珠还在挨训。
“我让人拿着礼物去跟杨老师说了不少好话，人家才同意回来，下次给杨老师道歉，听到没？”
老爷子杵着拐杖指责，宋宝珠不吭声，瞧见隋锦川牵着沈晓棠的手回来，眼里不免刺痛了一下。
自己过的越来越惨，可他们俩倒是感情越来约好了！
宋爷爷发现他们俩回来，也没再说，谁情愿整天训人啊？要不是她不懂事，怎么会一天天跟她过不去？
可宋宝珠已经认定家里人都容不下自己，她气得拿筷子快把碗戳烂了：“道歉就道歉，我照样有招儿！”
“不知悔改！”这回是张怀玉骂她。
后来杨老师再来，张怀玉都会把宋宝珠支开，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子捣乱，虽然奏效但是也费精力。
沈晓棠意外发现，这几天余欢欢没来上课，她也不像是会逃课的性子，就想着放学去她家看看。
今天隋锦川骑的二八大杠，是隋老爷子新给他买的，他骑来载沈晓棠回去。
“怎么看你不高兴？”他问。
沈晓棠皱了眉头，然后说：“我先不回去，你自己回吧，我要去找余欢欢。”
说完掉头就走，隋锦川赶紧跟上，神色一紧：“她怎么了？你要去她家？”
“嗯。”沈晓棠一点头，隋锦川让她上车。
“那你上来，我载你去。”
最后找到余欢欢的家，是在一个胡同巷子里，门上贴着红字联，门板虚掩着。
隐隐约约听到哭泣的声音，沈晓棠推门进去，看到余欢欢在抹眼泪。
她看到沈晓棠，愣了一下，然后拉着人出来：“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没去上学？”沈晓棠问完，余欢欢哭得声音更大。
“我妈在厂里做工把腿摔了，刚请了医生回来，没钱买药，医生不给看又走了……”
沈晓棠拐进屋里：“我去瞧瞧。”
屋内摆设都很陈旧，房间也很狭窄，一个小男孩在写作业，一个妇人和衣躺在床上，左腿冒出的血染红了裤腿。
她上前检查了一番，试探的问：“婶，感觉到痛吗？”
余欢欢母亲半拉开眼皮，浅呻吟着：“是欢欢的同学啊。”
沈晓棠没接话，只是又问了一遍她痛不痛，妇人点头，痛的脸上冒汗，嘴唇也很白。
现在紧急的就是用药，还要防止伤口感染发脓。
她想了想，跟余欢欢和隋锦川说：“你们去找点止血草回来，捣烂成草团子。”
两人没多想出去，把人支开之后，她又给了小男孩一颗糖，然后意念回到医疗空间，拿碘伏消毒准备开始手术。
出血很多看着严重，其实就是骨折加腿裂，现在治疗环境有限，所以普遍认为腿断了就没救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沈晓棠已经手术完了，她给余欢欢母亲用了麻药，所以感觉不到多疼。
“妈，你腿还痛吗？”余欢欢瞧见腿用绷带包起来了，赶紧过去问。
妇人摇了摇头：“确实没刚才那么痛了。”
余欢欢高兴的很，又想到自己没钱给沈晓棠，犯起了愁。
“晓棠，你要多少钱？我现在拿不出来，以后慢慢凑给你行不？”
“不要你钱，我就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沈晓棠说道，又问她，“你家有石灰吗？拿石灰搅拌给她伤腿固定起来，这两个月是不能下地了。”
余欢欢想到她妈就是石灰厂的，之前拿回来的一点还没用完。
“有，谢谢你了，我，我有机会再还你这份恩情……”
沈晓棠拿出兜里的十块钱给她：“不急，你学校那边还是不要落下，这几天功课我给你看笔记。”
余欢欢感激，人家已经帮了这么多，说什么都不肯要钱。
最后沈晓棠把钱压她家桌子上走了，隋锦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你做这些不图什么？”
“图她算我朋友吧。”沈晓棠顿了一下，舒服的眯起眼睛，任由风吹到脸上。
上下两辈子她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余欢欢算是她难得感受到的友情之一。
隋锦川看着她自在惬意的模样，没忍住心底的悸动亲了她一口。
“你.....”
沈晓棠大惊，一颗心跳的也有些快。
隋锦川看着她，认真道：“我媳妇儿才不是坏人，你骨子里一直都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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