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一碗满满的饭菜，感动得热泪盈眶。
“棠棠，对不起，是妈拖累你了……”
想到自己没有干好活而让宋晓棠冒险，张怀玉很是自责。
“妈，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不起。”宋晓棠连忙安慰。
“对，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爷爷冷静下来，拉过宋晓棠到一旁。
“我刚才仔细想过了，私藏违禁物品虽然是重罪，可我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机会还是要想办法方案，只是恐怕得有外面的人帮忙。”
宋晓棠听出他的意思：“爷爷是指，隋锦川？”
宋老爷子点了点头：“锦川这孩子为人老实可靠，这次事情事发突然他应该还不知道，等他收到消息不会坐视不管的。”
宋晓棠心里有点乱，她不怀疑隋锦川愿意帮忙，可这么大的罪，他要是强行插手会不会也被扣上一个同伙的帽子？
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周围传来一阵哨声，接着是有人拿着大喇叭，吆喝所有人赶紧去空地接受教育。
宋晓棠连忙把碗送回食堂，再赶到空地。
空地上密密麻麻坐着人，有男有女，不过大多是青年和中年人，也有少数像宋老爷子这样的老年人。
杨明昌站在空地中央的高台上，手上拿着一本教材，照本宣科地向大家“讲课”。
讲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观念和主张，宋晓棠在高中的政治课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因此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杨明昌在台上唾沫横飞，台下的人们却昏昏欲睡。
而且他讲到一半，还非要扯到他自己的一些事情。几页的内容，他生生拖了两个小时才讲完。
“所有人，马上回到各自宿舍——”广播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朝宿舍走去。
那些不小心睡过去的人们一个激灵，看到周围的人都走了，才小跑着跟上大部队。
所谓的宿舍，其实也就是一间破败的小房子，里面打满了地铺。
农场的男女宿舍，中间隔着一个大牛圈，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让张怀玉闻得有些犯恶心。
宋晓棠摘下一片薄荷叶放在张怀玉鼻尖，张怀玉闻了闻，才没那么难受。
到了晚上，宋晓棠、张怀玉就不得不和宋老爷子分开了。
“爷爷，您保重。”宋晓棠反复叮嘱爷爷，一定要保持心态平和，不要受刺激。
“放心，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少打过地铺。”宋爷爷让故意说的轻松好她们放心。
西疆的天气很热，到了晚上没有了太阳，温度没有白天那么高，但一阵一阵的热风还是吹得人心烦乱。
宿舍里虽然有一架大风扇，但窗户都被封死，风扇也起不到多少降温的作用。
所有人都在地板上铺一层垫子，躺在上面就能当作床了。
宋晓棠和张怀玉今天才来报道，左看右看想找空余的位置。
“你们是新来的吧？”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穿着件工装服，手上带着袖套，面带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是的。”宋晓棠点头。
女人笑了笑：“我叫李玲，是女生宿舍的舍长，她们都喜欢叫我玲姐。”
“玲姐好。”宋晓棠马上叫了一声。
李玲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虽然是个管理者，但举手投足间也完全没有杨明昌那样高人一等的做派，反而让宋晓棠觉得十分亲切。
“小姑娘真懂事，”李玲夸赞道，“我女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懂事。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空位。”
二人跟着李玲穿过人群，宋晓棠边走边小心翼翼地看路，生怕不小心踩到别人。
李玲带着她们来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里的窗户是能透风的，晚上会凉快些。你们先在这里别动，我给你们拿垫子和被子。”
说完，李玲便去给二人取来了床垫被褥。
被子有一床薄被和一床棉被。
宋晓棠和张怀玉把棉被叠成豆腐块当枕头，然后把薄被盖在身上。
劳累一天的困倦很快席卷全身，宋晓棠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宋晓棠是被广播声吵醒的。
“所有人，全部起来吃早饭干活了！还赖在床上的，中午没饭吃！”
宋晓棠吓得赶紧坐了起来，见宿舍已经空无一人。
她连忙把旁边的张怀玉也叫醒，一起赶往食堂。
食堂的早饭是馒头配咸菜，张怀玉吃惯了精细的食物，看着有些难以下咽。
宋晓棠帮张怀玉掰开馒头，把咸菜放了进去：“妈，你试试这样吃，会不会好吃一点？”
张怀玉闭上眼睛，咬了一口馒头：“嗯，这样真的好吃多了。”
草草解决完早饭，二人来到田地上开始干活。
宋晓棠手把手教张怀玉锄地，慢慢地，张怀玉的锄头也能够撬动沙土了。
“晓棠，真是苦了你了……”张怀玉看着宋晓棠布满老茧的双手，心疼不已。
这个女儿从小就在乡下苦大，好不容易和他们相认了，却又被连带着下方到西疆土过苦日子。
“妈，我不苦。”宋晓棠笑了笑，又埋头去锄她的地。
宋老爷子锄了几下地，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就放下锄头到一边休息。
一旁的监工看了，厉声呵斥：“快起来！还没干多久，就想着偷懒了？”
宋老爷子大口喘气：“同志，我真的干不动了。我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啊！”
监工却二话不说踹了宋爷爷一脚：“这还倚老卖老起来了？你以为你来这是来享福的？赶紧滚去干活！”
“你！”
宋老爷子眯起眼，毕竟是上过战场的，那一身煞气依旧有些震慑作用。
监工起初还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踹的更狠了：“老东西，在这吓唬谁呢，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来了这都得给我趴着！”
宋老爷子反抗不了，被监工踹倒在地，胸口像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监工见状，一脚踩在宋老爷子背上：“怎么？老东西，还想给老子装死？你这技俩，老子见多……”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把宋老爷子翻了过来，只见对方脸色青紫，口鼻流血，嘴里还不断吐出白沫来！
“啊！医务，有没有医务！”
农场出人命可是大事，监工的大喊声传到了在地里干活的宋晓棠耳中。
她本想是不是有人晕倒，出于医者的本能赶去救治，却发现是自己的爷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旁边却已经没了监工的人影。
“爷爷！”
宋晓棠快速跑过去，她把爷爷的头枕在草垛上，开始做心肺复苏。
爷爷，爷爷，你一定不要有事！
宋晓棠不断在心里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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