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捧起热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在氤氲的雾气中,她缓缓道来。
“我叫何招娣,家里穷,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我爹娘都更重视哥哥和弟弟,要不是因为有补助,我也没办法读完小学。”
“天啊,她跟我好像。”季青青吸了吸鼻子,宋晓棠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头。
“上了初中,我娘就一直想着让我在家里干活,初一注册的时候,还把我的报名表藏了起来。”何招娣说到这里,眼神都暗淡了下去。
“后来,她又改变主意了?”宋晓棠问。
何招娣摇头:“没有。是我哥偷偷把报名表拿出来,翻过学校的墙递给我的。但是,但是前几天……”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娘又不让你读书了?”宋晓棠问。
何招娣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浑身轻轻颤抖:“我、我哥哥他,他要去隔壁的方城淘宝,说是那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库,里面有一个特别极品的古董。但是,他在那里被打了,我们没钱治病,直接用两根木棍垫了一张薄被,把他抬回家了。”
宋晓棠心下一惊:“你哥哥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何招娣终于忍不住了,伏在桌上,肩膀一阵阵抽搐着。
宋晓棠和季青青都沉默了,宋晓棠心里同情这个可怜的家庭,同时也觉得很可悲。
“你娘不让你读书,是为了给你哥哥凑治病钱?”
何招娣抬起头看了宋晓棠一眼,艰难地说出“嗯。”
宋晓棠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道:“你不要担心,我去看一看你哥哥。”
何招娣听宋晓棠说要帮她,眼中一丝闪过希望,却很快又迟疑了。
“宋大夫,这会不会要很多钱呀?”
宋晓棠摇摇头:“如果你家确实困难,我可以不收你们的钱。”
何招娣十分感激,连连对宋晓棠道谢:“谢谢宋大夫!我这就带你去我家。”
宋晓棠领着季青青一起来到何招娣家中,一踏进门,就见何招娣的母亲正愤怒地瞪着她们。
“何招娣,都几点了你才回来?还有,宋大夫,你不是要来劝我送她回去读书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宋晓棠提起自己的医药箱放在妇人面前:“我是来给您儿子看病的。”
“看病?”妇人脸色一变,推着宋晓棠就往门外去,“我们家没钱看病,你回去吧。”
“娘!”何招娣叫住妇人,“宋大夫说了,她给哥看病,不要钱!”
一听“不要钱”,妇人的神情缓和了片刻,停下了要赶走宋晓棠的动作。
“行吧,那就让她看看。”
何招娣的哥哥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目紧闭,头上还带着浓重的血痂。
宋晓棠拿出几根银针,在他脑部的穴位上试探一番,发现他的大脑神经已经受到了损害,于是交代三人:
“请你们马上回避一下,我要给患者手术。”
“我回避?你是不是想对我儿子动什么手脚?”妇人拿起角落的扫帚,警惕地看着宋晓棠。
季青青跑过去劝妇人:“阿姨您冷静,晓棠姐姐她每次做手术,都不喜欢别人打扰的。我们等她做完吧。”
“妈,我们还是出去吧,宋大夫医术很好的。上次听说有个西域的商人得了麻风,也是她给治好了。”何招娣也劝起母亲。
宋晓棠医好西域商人的事情,妇人正好听她的大儿子讲过。
“行,你给我好好治!”妇人扯着嗓门喊了一句,便与何招娣、季青青一起回到客厅。
宋晓棠召唤系统空间,拿出手术专用的无菌服穿上,并带出了一些手术常备的设施,简单把现场布置了一下。
确认好患者状态后,她开始手术。
宋晓棠这次做的也是开颅手术。她回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起开颅手术还是给黑熊做的,这一次终于用在了患者身上。
她专心致志,小心翼翼,查看患者脑内的情况。
宋晓棠发现这个少年的大脑出血严重,血管压迫到了神经。她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有些可怜,那些抢宝物的家伙下手太狠了。
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还是被家里最寄予厚望的孩子,就这么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任谁都得绝望。
她将少年大脑中的淤血清除干净,然后修复那些破裂的血管。
将一切弄好后,她小心缝合好伤口,才将手术器材全部都放回空间内,然后检查少年的体征。
见少年的体征一切正常,她长舒一口气,从空间拿出一针清醒剂,扎到少年体内。
手术做好后,天已经黑透了。宋晓棠来到客厅,见妇人还在外面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何招娣焦虑地坐在沙发上,而季青青已经等得睡着了。
宋晓棠提醒妇人:“手术一切顺利,你儿子脑中的积血已经被我处理了。只要让他休息一会,他就会自然醒来。”
妇人直接奔向少年的卧室,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少年微弱的一声“娘”,和妇人大声的哭泣。
宋晓棠和何招娣走入卧室,见妇人正抱着刚苏醒的儿子,泪流满面。
“儿啊,你终于醒了!你不醒来,娘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少年看到宋晓棠,愣了片刻:“宋大夫?您怎么来了?”
何招娣跑到少年身边:“哥,宋大夫是我们的恩人!是她治好了你!”
少年朝宋晓棠致意:“多谢宋大夫,您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您想要多少钱,我砸锅卖铁也要给您。”
宋晓棠笑了笑:“举手之劳,我不需要报酬,但我确实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妇人看宋晓棠的眼神从不信任变为了感激。
“既然您的儿子醒了,那招娣总能回学校读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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