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非要在他的初中生涯找出个同班关系不错的，那顾怀应该是唯一一个人。
当时两个人都长得瘦小，在班里受了不少欺负。
不过跟他相比，顾怀块头大，力气也大，只是长得矮。
那会儿萧章好几次被胡俊峰带人堵在小巷子里，都是顾怀跑出来帮他的。
两个小少年也因此建立了不错的感情。
但好景不长。
初二升初三的暑假，顾怀家长因为工作调动要去隔壁市，顾怀跟着一起走了。
那会儿网络没现在发达，小孩子有手机的是少数。
两人也就此没了联系。
萧章开学没见到顾怀，听人说他转学后心里空落落的，难过了一阵。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这名字，他晃了会儿神。
“你怎么跟顾怀搭上关系的？”
说实话，要真是顾怀跟他借钱，萧章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了。
但是换作高慧玲就很微妙。
在临江市，萧章的身份在上流圈子不是秘密，网络上也有他的传言。
因此普通人也能凭各种新闻猜出他的来历。
随着萧氏的壮大，周边城市都有萧章的传闻。
更不用说蓉州市，萧氏吞并梁家的动作并未遮掩，人心惶惶的同时，大家对萧章的认知也逐步提升。
据他所知，顾怀当初去的城市，就是蓉州市。
“同学聚会。”
高慧玲有些心虚，避开萧章的视线开口：“前两年你还没回来的时候，肖明也搞过好几次同学聚会。有一次顾怀来了，我，我就跟他，谈上了。”
“什么？”
萧章惊愕，忍不住上下打量高慧玲。
“你跟顾怀？”
他难以理解。
要知道当年高慧玲找男友的标准很高的。
连萧章都知道，她喜欢的是肖明和胡俊峰那样的。
即使长大后各种观念发生了变化，但是从高慧玲的行事来看，她对金钱应该还是很执着。
怎么会跟顾怀看对眼？
难不成，顾怀发达了？
不过这不是关键，萧章追问：“为什么他要借钱不自己来找我，让你来说算怎么个事？”
他没轻易相信高慧玲的话。
以他跟顾怀的关系，即便有事要他帮忙，肯定也是顾怀主动提出。
那小子脾气硬的很，不是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
果然，萧章问出口后，高慧玲更虚了，双眼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他。
“他，有点忙，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而且我又是你妹妹的老师，跟你联系也比较方便。”
高慧玲扯了一堆理由，越说越顺嘴。
“呵，你自个儿信吗？”萧章冷笑：“把顾怀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跟他说。”
高慧玲一听，立马急了：“哎呀，你就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也是到他的口袋里。”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俩要结婚，他钱不够。你跟他初中的时候不是很要好的吗？不会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吧？”
焦急之下，高慧玲只能实话实说。
她和顾怀结婚是真的，只不过里面还有一些弯弯绕绕。
看着她慌乱的眼神，萧章轻而易举就看穿她的想法，开口愈发无情：“我再说一遍，把顾怀的联系方式给我。”
“你应该知道，真要查的话我不会查不到，也就是费点时间罢了。”
“但你要是有什么瞒着我，把我当成冤大头……呵，后果可以参考肖明和胡俊峰。”
“你现在应该跟他们还有联系吧？”
萧章冷冷的盯着高慧玲，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看一个物件一般。
在他冰冷的视线下，高慧玲忍不住哆嗦起来。
几番犹豫，正当萧章已经不耐烦抬腿要走，她才拽住对方衣袖。
“我真没说谎，我们是真的要结婚，缺钱也是真的。但是他不让我联系你，说不想麻烦你。”
高慧玲撇嘴：“他那个人，就是犟，不愿意占你便宜……切，最后吃苦的还不是我？”
“你要多少钱？”倏地，萧章打断她。
“一千万，”高慧玲大喜，急忙说：“一千万就够了。这样看我干嘛？买新房不要钱啊，帝都房价那么贵，我要这点也就只够在市中心买套一百平的老小区而已。”
“我已经放低要求了，这几年新建的小区我都没看！一千万对你来说连萧氏一天的流水都不止吧？你放心，我不是白借的，我打欠条！”
她有些急切的解释，生怕萧章不借钱。
“你们要去帝都？”萧章眉头拧的更紧：“他……算了，我自己联系她。”
高慧玲无奈，怎么都撬不开萧章的嘴，她只能犹犹豫豫的把顾怀的手机号推给他。
等萧章走了之后，她立刻给胡俊峰打电话。
“怎么办，姓萧的不肯给钱。”
“啧，那看来他跟顾怀的关系也没多好。”胡俊峰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到时候你再忽悠一下顾怀，反正他现在很喜欢你，拼了命的工作要跟你结婚，真是个傻子。”
高慧玲抿唇：“那说好了，一千万给你，你把照片还给我，还有底片！”
“那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
胡俊峰答应的爽快。
挂断电话，他扭头看肖明：“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对付姓萧的要靠脑子，你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哼，等你能成功把钱拿到手里再说吧。”
要是萧章在这里，肯定会惊讶。
如今的肖明又黑又瘦，曾经的意气风发都不见了，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腐烂气息。
“放心吧，一千万到手咱俩一人一半，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三人之间的纠葛暂且不提，萧章一拿到顾怀的电话，连大学的晚会都不想看了。
要不是李曦冉强拉着他，萧章肯定先回去了。
“琳琳在临江市没有家人，好不容易参加个活动，我们总要支持一下。”
李曦冉劝他：“看完再走吧，就在前面几个，很快的。”
“行吧。”
坐回位置上，萧章只觉得坐如针毡。
后面的表演他无心观看，等李曦冉说能走了之后，他拉着人就往停车场去，一路上走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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