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都说完了，锁好手机准备离开，正见酒吧门口冲进一位焦急的女人，是唐婉的妈妈。
大概是来宽慰女儿的伤心事，女人走的很急，到唐婉身边时几乎是扑倒在唐婉身上。
“傻丫头，是小轩说什么了吗？”女人温柔的问。
唐婉哇的一声哭出声，我叹息一声加快脚步，又忽听唐婉开口，说的却不是陶轩，“我爸，我爸他又去茶室搞女人，他又去茶...唔...”
仓促回头，正见女人瞪大那双温和的眼睛，此刻显得狰狞惊恐。
和我短促的对上视线，女人的脸色顿时苍白下去，神色慌张的瞥开了脸，笑的十分勉强，“傻孩子，这是喝了多少酒，醉的都说胡话了。”
看来我手里的照片，比我预想的还要被唐婉和她妈妈忌惮。
心不在焉的走出酒吧，在回房间的路上我又一次碰到了那个满是纹身的男人。
这次他不似那天春风得意，脸色一黑如同夜叉，操着粤语冒了句娘，偏头问旁边佝偻身子的矮瘦男人：
“徐乔那娘们是不是和警察有勾连？怎么她到哪哪的线就断了？”
心头重重一跳，眼皮也连着蹦了几次，我自觉没控制好视线多看了男人两眼，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引起了他的怀疑，那双阴鸷的眼睛忽地朝我盯了过来。
肩膀轻轻一抖，我在男人眯起眼睛笑时仓促低下了头。
“姐姐！”小宝的声音适时出现，“于准给你留了早饭，你吃完我们去淘气堡玩。”
“没大没小。”于准伸手拍了一下小宝头顶，斜倚在门口对我扬了扬下巴，“走快。”
“来了。”提起的心落了地，那一瞬连害怕都忘记，像归巢的燕雀似得蹦跳过去，“哥。”
“嗯。”于准打量我片刻，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不找我算账了？”
想起还有这么一茬，我努了努嘴，“那该算还得算。”
于准揽着我的肩膀回房间，关门之前又往走廊里看了一眼，待门合上，他敛起神色问我，“徐乔究竟是做什么的？”
碍于小宝也在，于准声音压的很低。
从前和于准提起徐乔，我没多隐瞒，除了倒卖彼岸花之外我都实话实说，自己拉扯个孩子在零度会所做小花，我这么说于准就什么都没再多问。
“不是同一个人吧。”我看着小宝蹦跳的背影说，“那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怎么会招惹那些人？”
于准半信半疑，但光凭一个名字也抓不到什么头绪，只能作罢。
简单吃了点东西，于准收拾了几件小宝的衣服，我们三个一起去了室内大型淘气堡。
外面雨下的缠绵，时急时徐，天色乌蒙蒙像倒扣的一口大锅。
刷了门卡，我们三个刚到淘气堡，陶轩的电话又跟了过来。
我下意识扫一眼于准，又觉得这一眼多余，自觉垂下视线躲去一边接听。
“唐婉说会给你一个交代，学校里的事她会去解决。”陶轩说，“她想买你手里的照片。”
“不卖。”我直言道，“用结果来跟我换。”
挂掉电话，原本应该跟着小宝的于准正等在入口处，小宝已经被专门照顾孩子的服务生拉着往里走了。
“你有事就去忙，我看着他。”待我走近，于准说。
我抿着唇斜他一眼，忽然心有不甘，“陶轩约我晚上去喝酒，晚上再出去。”
于准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好。”
淘气堡里的人不少，虽说有专人照看小孩子，但做父母的都跟我和于准的心态差不多，不亲眼看着就不放心。
娱乐设施周围有专供家长休息的区域，我找了个角落坐好，抻头看小宝玩的开心，放下心查了眼邮件。
学校的作业都以邮件的形式下发，快到假期了，各科老师更是铆足了劲头换着花样让我们熟记知识点，以免一个假期过后又变成法盲。
除了作业之外，还有系统和移动通信发来的一条生日祝福，今天是阳历生日，再过几天就是阴历生日了。
爸爸在的时候我都过阴历，爸爸不在之后...好像就没过过生日了。
另一边于准也随手拎着工作，他没坐到我旁边，而是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中途于准的电话响了一次，他一边在iPad屏幕上点点画画一边接听，不小心碰到了扩音，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很好辨认，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于准说要就我的事和校长谈谈，但前一阵子校长出门，估摸着是刚回来，两人就用电话联络上了。
于准离开的这段时间，淘气堡里的人一个劲儿的往里进，饶是这么高端的场所，这时候也跟菜市场大差不差。
很快空气就变得稀薄，被香水和香烟的味道挤满。
这些年已经很少再因为挤在人群里而紧张焦虑，大概是因为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加上于准不冷不热的态度，身心俱疲，导致意志力薄弱。
我拧了拧眉，手机上的文字好像飘了起来，乱糟糟的满屏幕爬。
额头上忽地贴上了一个人的掌心，很奇怪，明明是在这么嘈杂又混乱的场合，我还是一下就辨认出那只手属于谁。
无论是味道还是触感，在接触的那一瞬会同时令我产生平和与悸动两种相悖的情绪，就只有于准能做到。
“不舒服？”于准说。
上一次急性肺炎住院，那之后我再也没怠慢过自己的身体。
这半年多我都觉得自己就是铁打的身子骨，被恐吓也好，威胁也罢，无论奔波赶路还是淋雨受凉，我都没有倒下，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回去休息，我在这看着小宝。”于准又说。
我摇了摇头，于准的掌心还贴在脑门上，随着动作轻轻摩擦。
仰起脸看着于准，拉着他的手往下拽了拽。
于准挑了挑眉，顺着我的动作蹲在地上，这次变成他抬脸看着我，“怎么？”
“哥。”抿了抿唇，周围人多不方便说话，我矮身凑近他，靠在他耳边问了句，“你亲我，摸我，又不跟我谈恋爱，你是想吊着我，还是想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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