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江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听到关锋痛苦的呻吟声，她这才走过来，站在宋予宸的面前。
江月抻着脖子，欲盖弥彰，“我都说让你走了，你怎么还不死心？还不滚？”
宋予宸侧目看向他的亲小姨，她怎么不去拿奥斯卡奖？
关锋缓缓直起身子，表情痛苦。
他盯着江月不放，眼神鄙夷。
就江月这个胆子，根本不知道他为了她放弃一切，他转过身擦掉脸上的血迹，踉跄着走出去。
他背影憔悴又狼狈。
宋予宸回头看江月，“你记得自己姓什么。”
“我，我当然知道我姓什么，我用不着你教训我，哎你进屋干什么？不是要见人吗？”
“已经见到了。”
江月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想到上当了。
宋予宸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关锋出来。
“你想要哪个男人都行，唯独他不行。”
江月听他说话，莫名心梗，“你想要哪个女人都行，唯独时烟不行。”
宋予宸抽着烟，头都没抬一下。
江月不说话，气势上也没输。
“我们情况不一样。”
“爱而不得，怎么不一样？”
江月缓缓在他身边坐下，手伸过去问宋予宸要一支烟，“他心里有我。”
“不重要。”
很多人喜欢神话故事里的仙女，仙女自然应该有很多仰慕者。
不过仙女需要过天堂一样的生活，而不是向下兼容，去牺牲自己。
更何况江月代表着整个江家。
关锋是狼子野心。
一旦让他抓住机会，他一定发疯一样追过来。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是个疯子。
江月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他不重要，这个世界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江月并不想找个和关锋相似的人，这样对那个人也不公平。
她错开这个话题，凑过去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也给你找呗。”
宋予宸无可奈何，两个人僵持。
江月缓缓起身却笑了，“你和我都不是随便的人，自然也不是随意能将就的人。”
“我可以不要他，也不要别人。”
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就这样如此就好了。
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
有爱就够了。
宋予宸皱着眉头，江月提出来两个人都彼此退一步的办法，“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别管我。”
“我没办法不管他。”
宋予宸冷冷抬眸，“某个人不清醒，需要我时不时提醒。”
“你别乱来啊。”
江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天关锋就被辞退了，装修公司的老板虽然不舍得关锋，甚至想要给他升职加薪，没想到上边的人竟然做的这么绝。
关锋心知肚明这些事是谁做的。
他收拾好东西在小小的装修公司鞠躬道谢，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温柔又压抑。
老板说不出安慰的话，走过去抱抱关锋，“等过去这一阵儿，你再回来工作。”
他的名字已经上了各大公司的黑名单，谁敢用？
关锋屈就在这种小公司，已经是向下兼容了，他退无可退。
宋予宸这是要逼死他。
关锋除了妥协退让，，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段时间，关锋一直以酒精度过。
他每天醉的不省人事，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门口睡着。
关晓下班回家吓了一跳，怎么叫他都不醒，关晓差点以为出事了，“哥，哥你别吓我。”
她眼泪都快掉下来，慌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就在这时，关锋虚弱的手握住她，“我，我没事，扶我起来。”
“怎么又喝这么多？”
“哥，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哥，我现在长大了，有什么事我能帮忙，你别一个人扛着。”
关锋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关晓。
他妹妹真是长大了，头发也更长了一些。
“我被辞退了。”
关锋坐在窄小的沙发上，两手按着太阳穴。
屋里寂静一片，安静到能听到厨房一直在漏水的水龙头，滴答滴答。
关晓的心仿佛被人拿走了。
她眼泪无声落下，是心疼关锋。
她咬牙切齿说道，“他们太过分了，我要上门去问问，问问我们究竟怎么了，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
关晓当时还小，无限的仇恨针对江月。
她转身就走，关锋起身抓住她，他身体摇晃，有些支撑不住。
“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我想不明白，你都在这种小作坊工作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们是想要逼死我们。”
关锋忍不住笑了，看，关晓都能看出来了。
他这几天除了酒精，什么饭都没进口。
关锋看上去更羸弱，“我们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你听话，坐下。”
关晓不甘心，站在原地，执拗摇头。
“怪哥，是哥的问题，哥去招惹了江月。”
关晓难以置信，又说不出来任何一句指责关锋的话。
这么多年，关锋的辛苦和压力，关晓全都看在眼里。
“你就一定要她吗？”
关锋苦笑着没说话，烟酒是他这段日子重新捡起来的东西。
没有一个人能在这种压力下不崩溃。
关晓心疼，又无可奈何。
她走过去收走了他的烟盒，“哥，你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他们这么多年没有折磨死你，以后自然也不会。”
“当然。”
“关晓，别乱来。”
关晓终于绷不住，“别乱来？我还要怎么算乱来？哥，他们这样对你，你要怎么忍耐？”
“我求求你，你睁开眼看看，江月是想要毁掉你的人。”
关晓眼泪洒落。
她见不得她哥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受苦，她嘴里一个劲儿说着，一定是她吗？一定要她吗？
明明知道不可能。
杀父之仇怎么过去？
家族之仇又要怎么过去？
关晓只当他在做梦，他想要和江月在一起，不如去摘天上的月亮，那还现实点。
“去睡觉吧。”
关锋说不过关晓，躺在沙发上赶人，“我头很疼。”
关晓嘴上生气，还是听话地去给他煮了醒酒汤放在餐桌上。
“一会儿舒服一点起来喝。”
“嗯。”
关晓回到房间，她紧紧盯着门外，看着关锋窝在沙发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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