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
郭浩很有耐心，等了快一个小时，他缓缓起身看着江月，“谈好了？”
江月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她收起来那些狼狈不让外人看到，眼底的泛红却藏不住。
哭得太凶太猛，江月嗓子有些沙哑。
“我们去谈谈吧。”
郭浩说好，缓缓从椅子上起来，“去，去我的办公室吧，院长特意留了一间。”
江月点头。
屋里收拾得干净，推门进来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桌子上还放着鲜花。
“你坐。”
郭浩也是头一次过来，他让江月坐在沙发上，又看着周围，想要去给江月倒杯水。
江月让他别忙了。
她刚才哭了那么久，身体消耗有些大。
“水还是要喝的。”
郭浩虽然在门外，却能清晰感觉到江月的难过。
他是个无耻的旁观者，从来都是。
郭浩低头等着热水烧开。
江月抿紧唇，尝试着开口，“他这个状况，真的能救好吗？”
“能。”
郭浩压抑着沉沉的情绪，死死盯着正在烧水的水壶。
“江月。”
江月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眼底满是悲伤，“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他回头去打量着江月的神色。
江月点头说对。
水开了打断两个人眼底的情绪。
郭浩倒好水递过来，江月抬头看他。
“能和我在一起吗？”
水雾向上蔓延。
郭浩紧张得后背开始出汗。
“当然。”
江月笑着接过来水，故作轻松，“你是顶级医生，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是我高攀了。”
郭浩坐在旁边，两条腿叉开，“你知道的，高攀的是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
江月主动打破僵局。
她一直到郭浩喜欢自己，她身体前倾靠近郭浩，手落在他手背上，“我和关锋不可能。”
“我也要尝试着去爱别人，去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郭浩，你愿意做这个人吗？”
当然，他非常荣幸！
郭浩眼底惊喜，反握住江月的手，他紧紧攥着，“真的吗？江月你真的这么想？”
江月点头。
“是。”
“我会救他的。”
郭浩拉着她的手，表达自己的决心，“你相信我。”
“相信。”
郭浩送江月离开，车里一直抓着江月的手没放开。
江月任由他拉着，她现在的状态是麻木的，是对一切都失望的。
她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
江月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郭浩理解尊重江月，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好一会儿，他安静等着江月。
“麻烦你了。”
江月睁开眼，脑袋里的眩晕感还在。
“江月，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这种事。”
江月笑着说谢谢，下车之前又和郭浩礼貌拥抱，“郭浩，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当，当然。”
只要江月能迈出第一步，郭浩会毫不犹豫地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江月撑着精神走到别墅门口。
闻芳恰好开门出来，“小月。”
“闻妈妈。”
江月一开口突然忍不住了，闻芳看出她脸色不对劲，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小月。”
江月抱着闻芳发泄自己的情绪。
时烟和宋予宸车子停下，两个人刚下车就看到这一幕。
时烟愣住，试探去看宋予宸的神情。
他冷冰冰的表情，神色也是正常的，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予宸，我。”
时烟欲言又止，又忍不住摊牌，“我拜托小姨帮忙了。”
宋予宸没说话，时烟紧张又愧疚。
“她早晚会知道，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
宋予宸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回家吧。”
江月坐在沙发上，时烟小心翼翼递过来一杯水，江月抬头对上她愧疚的视线，忍不住笑了。
她整个人慵懒的陷在沙发里，“时烟，我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
时烟更愧疚了。
“这事和你没关系。”
“这是他的命。”
江月说出这句话时，眸子里闪烁异样的情绪，哪怕她一直在隐藏，那些情绪还是不自觉的泄漏出来。
她心疼关锋。
“郭浩会治好他。”
江月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对郭浩的感情，只是每次提起来关锋，她心上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纠缠，狠狠拉扯着他的心脏。
时烟站在一旁不说话。
一抬头对上刚下楼的宋予宸的目光。
他走过来。
江月笑笑，“别是来骂我的，你这个小祖宗，总是大逆不道。”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怎么不算骂？”
江月笑着伸出手指头细数着宋予宸一次两次的发脾气，她说到好玩地方，还不忘向时烟告状。
“你看到了吧，你老公原来就是这样，他小时候脾气大得很呢。”
她轻松愉悦地想要活跃气氛，见两个人神色严肃，江月微微起身，“你们俩，真没意思。”
闻芳给她煮了茶送过来，“小月，这个茶是养胃的。”
“果然还是我闻妈妈好。”
江月喝着茶，闻芳感觉到氛围不对劲儿，以为他们有什么正经事说，抱着林未上楼玩了。
“你们俩还在这儿坐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建议你和郭浩在一起。”
宋予宸话音刚落，江月一口茶差点喷出去。
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心想这个小子怎么还会未卜先知呢？
“为什么？”
“你们曾经是同学，知根知底，郭浩现在事业上升到顶端，有一定的地位和能力。”
“他才是合适你的人选。”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你。”
宋予宸理智地将条理分析清楚，江月怎么听都像要把自己卖了。
时烟站在一旁略带忧愁，如果江月和郭浩真的在一起了。
关锋要怎么办？
“行，你小姨这次可算是跟你有默契了。”
“怎么说？”
“我和郭浩在一起了。”
两个人震惊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江月淡定笑笑，“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也要尝试着开启新生活不是？”
新生活里没有关锋。
以后她的日子里也没有关锋。
她只是希望他下半辈子能够健康活着，这就足够了。
有时候能不能在一起，真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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