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开车从山上开往市区。
襄芸紧紧咬着下唇，眼底憋得通红，她用尽力气在忍耐。
从陈家梁的电话打不通的那一刻，襄芸就有种心痛的感觉。
她冷静不下来，心里慌的要命。
时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车速逐渐增加。
广播里正在播放高速上的车祸，听到车牌号的一瞬间，襄芸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尖叫一声，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她拼命去打电话询问是谁，襄芸发疯一样求证，“谁？再说一遍，是谁？”
此时襄芸的电话催命一样打过来。
襄芸挂断时烟的电话，再次捧起来自己的手机，她整个人麻木了。
手指机械地接通。
“请问是陈家梁的太太吗？现在抢救手术需要你签字。”
襄芸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回音，“谁？”
“在哪儿？”
时烟提前导航走的高速，她猜测陈家梁会被送到最近的医院。
她开车拐个弯，回头看一眼襄芸，“襄芸姐，到了。”
“好。”
襄芸回复对面马上就到，她又可怜地看着时烟，“时烟，你拉我一把，好不好？我站不起来了，腿软。”
时烟下车扶着她下车。
两个人一路奔波，还是晚了一步。
时烟扶着襄芸站在手术室门口，听着医生宣布的死亡消息，她身体向下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襄芸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隐隐约约看到床边趴着一个人，襄芸缓缓起来，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一感觉到她醒了，时烟开了灯，“襄芸姐，你要喝水吗？”
“时烟。”
襄芸一开口，嗓子沙哑。
“几点了？给家梁他们打个电话，他们是不是应该到了？”
时烟看着她没说话。
襄芸眼泪无声落下，她自己去找手机，“我要去问问，问问他们是不是到了，我怎么能睡着呢，我我，我怎么能这样呢。”
她站起来掀开病床的被子和床单，襄芸没找到手机。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
直到时烟递过来手机，襄芸忍不住嘀嘀咕咕，“怎么在你这儿，怎么不早点给我呢，为什么不早点呢？”
襄芸拨通陈家梁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那些疼痛的记忆终于恢复，襄芸人站在那里，心神已经破碎了。
她眼前一层水雾，她询问时烟，“我睡了多久？”
“两天。”
“他呢？”
襄芸在太平间见到了陈家梁和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少女。
襄芸脚步像是定在地上，她感觉到好冷。
那辆车刹车失灵为了躲避大货车撞向路边，车里的人除了少女肚子里的孩子，无一生还。
惨痛的车祸登上了头版头条。
女孩孩子早产，勉强活下来。
襄芸在里边呆了很久。
她走出来时，脸色白的吓人，时烟走过来扶住她。
襄芸扶着冰冷的墙面，仿佛自己跌入了冰窟里，她救命一样抓住时烟。
“怎么，怎么就能出车祸呢？时烟我不信这件事是巧合。”
“一定是欧阳岚，一定是她！”
时烟手臂被她掐出一道深深的红色。
襄芸哭着摇摇头，“我不会放过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时烟怕她想不开，带着她去看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小小的人儿一丁点大，安静地躺在那里。
襄芸说，“他长得还真像家梁。”
襄芸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处理这件事，她需要回家里静养。
这件事过去了快半个月，时烟一直在家里照顾襄芸。
公司的事，宋予宸让李秘书前来接手。
李秘书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他的能力在行业里是出了名的。
所有和陈家梁合作的人自然很欢迎李秘书。
不过欧阳岚可是比较难受了。
她那些合同，李秘书要审了再审，拖了又拖。
哪怕欧阳岚找上门，李秘书也是面不改色地踢皮球。
每次欧阳岚都吃了哑巴亏回来。
她一回到办公室又要摔东西，发泄怒火，现在她手底下的人都如履薄冰，谁都害怕不小心惹了欧阳岚。
能够让欧阳岚消气的只有关锋。
关锋一来，欧阳岚就会少为难手底下的人。
他们都称关锋为吉祥物，说他是欧阳岚的灭火器。
欧阳岚一见到关锋，心情的确好了不少，主要是关锋可不是个花瓶，他工作能力很强，不需要欧阳岚操心。
欧阳岚搂着他要撒娇吐槽李秘书有多有病。
“你是没见到他这个人，够虚伪够恶心的。”
欧阳岚手上的那些项目像烫手山芋，如果没办法扔给陈家梁，她砸在手里了怎么办？
关锋搂着她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就是宋予宸身边的一条狗，如今有了拿鸡毛当令箭的机会，自然是要多为难。”
欧阳岚眯着眼睛冷笑，“他？就凭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别说他了，现在就是宋予宸，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欧阳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关锋给她捏肩膀，垂下的眼眸让人猜不出情绪，“是，欧阳集团如今赶超景瑞。”
欧阳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们如今见不得人的生意基本合法化。
“改天带你见一个导演。”
“我们公司投资的一部剧，你有没有喜欢的演员可以请过来，钱不是问题。”
不干净的钱砸进去，干干净净的出来。
欧阳集团一直就这么干。
关锋笑着说还真有，欧阳岚眼睛睁开，瞬间吃醋了，“怎么，你还真有啊，我就说说，哪个女人？”
“不是女的，是男的。”
欧阳岚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躲进关锋的怀里，“你现在都会逗我了是不是？”
“怎么会？”
“真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
关锋陪着欧阳岚这么久，一直没有提过陈家梁的事。
不过欧阳岚表现得很正常，在看到陈家梁死亡消息时，她还很震惊。
尤其是得知他和那个女孩的孩子活下来，她在和关锋讨论，“你说他老婆，会替他养这个孩子吗？”
当时关锋问她，“要是你，你会吗？”
欧阳岚笑得阴冷，“我会养一个出轨生的孩子？我不但不会养，还要找机会掐死。”
她果然是欧阳岚，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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