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也只是抬头看她一眼，随后坐下来安静吃饭。
氛围一下子变得不一样。
李叔笑着缓和，“理解一下，他现在变得不太一样了，时烟你们快吃。”
卫言只在老郭进来时看他一眼，随后便专心吃饭。
还真别说，这个老李，做饭有一套。
他最近吃外卖吃到吐，都想要雇李叔去给自己做饭了。
他心里这个念头刚蹦出来，抬头就问李叔愿不愿意。
“那这样很好，李叔我给你付工资，你去给他做饭吧。”
李叔搓搓手，“这，这。”
他现在成老郭的半个厨子啊，李叔下意识去看老郭，心里很不好意思。
有点抛弃老郭，过好日子的感觉。
老郭吃着饭，饭菜在他嘴里用力咀嚼，他表情寡淡又庄严。
像一块硬石头。
老郭夹着菜，漫不经心说道，“你如果能有个正经工作，自然是好的，不用顾及我。”
“那我......”
卫言吃饱喝足，他盯着老郭，却是和李叔说话，“没事，我可以过来吃饭。”
“每天。”
卫言话音刚落，时烟也跟着附和，“反正我们离这儿也不远，还真可以过来吃饭。”
老郭筷子停顿一瞬，又很快专心吃饭。
他吃完就回到房间里睡觉，没什么社交，李叔是他唯一的朋友。
老郭除了每天上班赚钱，就是一周去一趟医院，看望自己的女儿。
他过的无趣可怜。
李叔叹口气，“行，明天我开始给你做饭。”
“这个老头子性格古怪，你们俩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没事。”
两个人正要离开时，襄芸也就到了。
她拎着包脚步有些急匆匆，一看到时烟，心里更加着急了，“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有线索？”
时烟拉着她往门口走。
屋里的老郭听到嘈杂脚步声，皱着眉翻过身继续睡。
这时，送时烟离开的李叔回来。
他坐在老郭对面的床上，深深叹口气，“老郭，你女儿已经好转了，你现在也该好了。”
背对着李叔的老郭冷笑一声，“你懂什么？”
“那些人都是长着八百个心眼的人，老李，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天上掉的从来没有馅饼，一直都是陷阱。”
“你，哎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良心？时烟她对我们怎么样，你不知道不清楚？”
“再说了，她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是这样，就是一个好人！”
李叔据理力争，听不得老郭说时烟。
老郭冷冷一笑，“他们那个阶级的人，怎么可能拿我们当人？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
李叔越听他说的话越离谱，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老郭缓缓睁开眼，盯着潮湿的墙面。
“有用的是命。”
李叔一开始没听清楚，冷着声音又问他，“你说什么呢？什么命？”
“命就是命。”
提心吊胆的命悬在老郭头顶，他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
“你这人，怎么现在讲话越来越悬了？”
李叔突然起身，一把拉起来老郭。
他们房间里的灯是临时接的，风一吹摇摇欲坠。
两个大男人生活很糙，李叔眼底发红，“你，你是不是做什么缺德的事了？”
“松开。”
“老郭！我们虽然穷，但是不能犯法啊！”
老郭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胡说什么？”
李叔看着他这个状态是真的很担心，一定要拉着他起来，听着他说实话。
“老李。”
老郭整个人很疲惫。
李叔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你，你听我说，如果说你现在真的在做什么，我希望你停下来！”
“老郭，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或者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可以去找时烟小姐帮忙。”
老郭听到时烟，眼底失落。
“老李，反正我告诉你了，别太信他们那些人。”
“你，话要说清楚！”
老郭翻个身继续睡，“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得上班。”
他闭上眼睛，任由李叔怎么喊也不起来。
李叔没办法，坐在床上盯着他好一会儿。
风更大了，要下雨了。
第二天，卫言还真就来蹭饭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李叔。
“这是姐给你买菜的钱和工资，她说应该够你到过年了。”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卫言大大咧咧，他不嫌弃老李这里环境不好。
他生活上没有什么讲究，他那天提出来要在这儿吃饭，纯属是为了帮时烟。
能够有个理由，来确认这个老郭是真是假。
恰好老郭回来了。
他照旧头都没抬一下，坐下来就吃饭。
他也是掏了生活费的，一点也不客气。
卫言也是专心吃饭，不向老郭问一句话。
连续一周下来，老郭也琢磨不透了，他是经历一些事，和那些人打过交道下来，他发现自己这点心眼都不够看的。
老李第一天震惊卡里竟然有五万块，说太多了，要给时烟退回去。
时烟说卫言是从国外回来的，对吃的喝的很挑剔，没想到能够认可李叔的饭菜，她花钱买卫言开心。
李叔这才放心，隔天之后，伙食明显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让老郭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吃下去了。
他提出来要出去吃。
李叔看他一眼，“大老爷们矫情什么？人家时烟姑娘就是个好人，我说了这么多次，你都不相信。”
原来听到时烟，老郭都会嗤之以鼻。
现在他变得沉默了。
李叔不知道在哪学来的新鲜词儿，打趣道，“嘿嘿，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这天，卫言照旧过来。
他难得和李叔说话交流，一旁的老郭默不作声地听着。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看你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个明星吧？”
卫言很讨厌明星这两个字。
“不是。”
李叔来了好奇心，“那，那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名黑客。”
这陌生的词语，让李叔和老郭都停下来，齐刷刷抬头看着他。
卫言皱着眉有些不自在，“就是一个玩电脑的。”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能查出来？”
“差不多吧。”
啪嗒，老郭的筷子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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