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言挑着眉看过去，嘴角轻微勾起一抹弧度，只不过一瞬间，又开始专心吃饭。
李叔注意到老郭的状态不对，“你看你小心点啊，卫小哥，我今儿这个饭菜是不是还行？”
“挺好的。”
卫言吃完就走，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过李叔可不淡定了，他先拉着老郭，一定要从他嘴里询问出点什么。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我，我一个没什么本事，从农村来的人，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你女儿生病的时候，你是不是做了？”
李叔抓着老郭的衣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郭，你和我说实话，没准现在我们还能悬崖止步啊！”
“关你什么事！”
老郭一把甩开李叔，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睡觉。
他心里已经焦虑成一团乱麻了，那个小男孩真就这么厉害？
什么都能查出来？不可能的。
但他们为什么突然来到这儿？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才来的吧。
还有那天跟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位太太，老郭在电视上看到过她。
她举行了那位老板的葬礼。
老郭脑子里都是浆糊，那些人不是说了，这件事之后，他仍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老郭。
他闺女现在已经安全了，平安了，他踏踏实实生活就行。
老郭听着李叔的长吁短叹，心里烦的要命，啪嗒一声关了灯，谁也别碍着谁。
时间平稳过去快一周。
卫言犹犹豫豫坐在椅子上不起身，时烟像是猜透了他想的什么。
她走过去站在卫言身后，声音很轻地询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去老李那了？今儿带你吃别的餐厅？”
“哎，也不是，姐，就是吧，老李他......”
“不用解释，谁总吃一个人做菜也腻呀。”
时烟带着卫言去了那家新开的餐厅。
襄芸有事，回老家去处理了。
时烟脱下外套放下，手机里蹦出来有关景瑞和欧阳集团的消息。
现在两家公司正式打擂台，各种商业竞争的丑闻层出不穷。
那些人说景瑞清高，如今竟然也变得不体面。
欧阳集团就不更不用说了，那是在泥里摸爬滚打，现在又要洗白白。
他们本来就不干净，用不着给自己立人设。
正所谓黑红也是红。
卫言喝着汤，感叹现在的商战，“说简单也简单，现在舆论战已经打响了，姐，你看看这两个公司，谁先出错，谁就输了。”
两家恨不得长八只眼睛，盯着彼此的错处。
“不过宋予宸身边的那位小三可是个定时炸弹，姐，你多注意点。”
时烟听着卫言的话忍不住笑了，她身体微微向后靠。
今儿时烟穿着毛茸茸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柔和里带着点可爱。
“注意什么？”
她眼睛里晶莹剔透，倒映着店里的光。
卫言伸手端起来水喝了一口，小声咳嗽躲开她的视线。
“注意一下自己的财产，现在不是离婚都要撕破脸什么的，不过他是婚姻过错方，姐，你可不要手软。”
卫言身体前倾，“姐，我可以帮你找证据。”
时烟眼神垂下来，睫毛在眼底落下一道阴影，“证据有什么用呢？胳膊拧不过大腿。”
卫言一听她的话，皱着眉反驳，“姐，我们这是争取我们的利益，他就算再厉害，他也不能......”
景瑞是谁啊，可是整个榕城的老大。
卫言也不是什么爱冲动的毛头小子，“这件事，姐你交给我。”
“卫言，别乱来。”
时烟怕他冲动之下做什么事，“我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办。”
“姐。”
时烟态度很坚定，卫言往后缩了缩，“行，听你的还不行吗？”
两个人吃饱喝足正准备回去，时烟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李叔。
电话刚接通，李叔在另一头拍着大腿说出事了，“时烟，你现在有没有空？”
“您说。”
“老郭的闺女突然出事了，我们回去的车没了。”
时烟看一眼卫言，车钥匙扔给他，“走，有急事。”
卫言堪堪接住车钥匙，紧跟在时烟身后，“姐，出什么事了？”
“老郭的孩子，不是已经好了吗？”
时烟自顾自嘀咕一句，拉着卫言上车。
他们到的很快，老郭正蹲在门口，抓着头发痛苦地哭。
时烟拧着眉走下来，“李叔。”
李叔一看到时烟，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时烟，你可来了。”
李叔还没说话，眼睛已经红了。
“老郭他闺女，今天下午突然吐血抢救，人......没过来。”
老郭一听，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去撞门，“我死了算了！我死！”
卫言冲过去，手拦在他脑袋上。
他力气不小，时烟听到砰的一声，卫言痛苦地皱着眉头向后退。
老郭哭得差点昏过去。
他疯狂举手锤自己的脑袋，终于哭出声来，“都怪我！”
时烟见不得这一幕，看了卫言一眼，“手没事吧？”
卫言摇摇头。
“李叔，郭叔，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李叔眼泪还挂在脸上，“时烟，这儿离老家有四五个小时，你......”
“上车。”
卫言想要开车，时烟看他一眼手，“车上有医疗箱，先包扎一下。”
卫言点头。
老郭站在原地愣住，李叔推他一把，“你赶紧的啊！”
老郭这才浑浑噩噩地上车。
一路上几个人无话，时烟专心开车，卫言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担心她开车辛苦。
卫言手上缠着绷带，刚才那一下撞的可不轻。
恰好墙上有个钉子，卫言要是没及时护住老郭的脑袋，他刚才恐怕就没了。
老郭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一直在哭。
他长这么大，生活的苦将他磨得没有任何性子，唯一这个孩子是他的希望。
眼下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别说老郭了，就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谁看了都忍不住落泪。
一行人在服务区停了一会儿，时烟下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卫言提出接下来他开，时烟看他一眼，“你手上有伤，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我曾经自己开了一天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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