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
江月冷冰冰看着他，眼底满是失落，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关锋往深渊走。
“我没得选择。”
他心底唯一的软弱给了江月。
如果她能开口，或许关锋会回头。
那个活在江月少女世界里的关锋早就死了，从那之后，关锋活得像个冷兵器。
尘土吹起，是冷沁，是锋芒，是要人命的剑刃。
关锋在车里抽完最后一支烟，推开门下车。
“走了。”
他背影落寞，人影在寒风里愈加萧瑟。
江月动了动唇，本来想要带他回去，可如今又一想，他是谁。
他可是整个欧阳集团的王。
江月与关锋来说是执念，他看着江月开车离开，仍旧站在原地好久。
他掏出手机，拨通下属电话，“给你发定位，过来接我。”
关锋人站在路边，身形微微弯曲，他闭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如果他能放下恩怨，会不会和江月是不一样的结果？
家里打来电话，说欧阳岚在家晕过去了。
关锋让人开车送她去医院。
“等等，去松江那边的医院。”
“可是先生，那边需要绕路。”
关锋抿嘴说道，“听我的，我马上赶过去。”
宋予宸就在松江的医院。
关锋到时，欧阳岚正好洗胃出来。
他推开门进来，让门口的人都撤了。
欧阳岚躺在床上虚弱无比，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听到脚步声，缓慢吞咽唾沫。
关锋叹口气，又伸手握住欧阳岚的手。
医生正在说欧阳岚的情况，关锋深情至极，“老婆，你是生病了，你想不开喝安眠药，我怎么办？”
欧阳岚瞪着他，眼底瞪出猩红的血点。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伸手去擦掉，也跟着哭起来。
医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安慰，“先生，太太情况有所好转，您以后还要多关心她一些。”
“我知道，这是自然。”
关心？
欧阳岚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极具讽刺，苍白的墙壁，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虚伪至极的关锋。
欧阳岚恶心得想吐。
等到医生关上门，欧阳岚抽回自己的手，“人都走了，不用装了。”
她声音轻而狼狈。
药？
她欧阳岚会傻到吃药自杀？
欧阳岚心里冷哼，只觉得关锋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凌厉凶光。
他还真是希望自己死呢。
所以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一杯水，陈妈给她倒的一杯水。
欧阳岚状态不佳，一整天不进食，心情落寞选择喝安眠药自杀？
还好陈妈反应快。
欧阳岚想过关锋会对自己下手，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会这么狠毒。
欧阳岚哭自己眼瞎看错了人，哭自己父亲给自己未来选了这么大的雷。
“我说过让你多注意身体，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关锋伸手替她掖被子，“你想去什么地方，或者你想要回公司也是可以的，老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别吓我。”
欧阳岚瞧着他这副模样，关锋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放在以前，欧阳岚一定会感动着落泪。
可如今她彻底认清关锋，如今只剩下悲凉的冷笑，“关锋，你我夫妻一场，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要对我下手了。”
光线隐藏在厚重的窗帘之后。
欧阳岚看着他弓起身体缓缓走过来，他凑近了轻轻说道，“老婆，好好养病。”
欧阳岚看着他从病房走出去。
走廊安静，关锋接到属下的电话，宋予宸在哪个ICU病房。
关锋坐电梯上楼，抬手整理自己的领带和衬衫。
电梯缓缓打开。
时烟恰好从病房里走出来，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关锋。
他卓越而立，已然和那个曾经在人海里的男人不一样了。
这才是他。
时烟想。
关锋走过来，时烟长发拢起扎个头发，那张脸苍白疲惫。
“出去说吧。”
她关上门。
关锋只得透过缝隙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宋予宸，以及各种管子和仪器。
两个人在医院院子里说话。
时烟穿了件薄羊毛衫，拢紧身上的衣服，她和关锋坐在台阶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夕阳的影子拉长，一些细碎的时光在消散。
片刻之后，关锋缓缓开口，“介意抽根烟吗？”
时烟看他一眼忍不住笑着说，“我现在身体不好，还真介意。”
关锋收起来了那支烟。
他怀念那段日子，时烟是第一个站在众人面前支持他的。
她曾经伸出的援手都是恩情。
“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我认识一些国外的医生。”
时烟转过头看他，她目光清冽无畏，“谢谢，我能应付过来，景瑞再怎么说也是个大集团。”
他低头说是。
时烟又说，“不过欧阳集团在你的带领下已经走到巅峰了，锋哥，我诚心实意地祝福你。”
这次换关锋说句谢谢。
他心怀感恩。
两个人安静坐了十分钟，时烟看一眼时间，“锋哥，我要回去了。”
“时烟。”
他望着她的背影喊她，“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时烟逆光而站，“锋哥，他对我很好。”
时烟要和宋予宸共进退。
关锋站在原地抽了两根烟，又缓缓走出医院。
他的背影执拗又落寞。
时烟接到宋予宸的电话缓缓上楼，宋予宸刚才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关锋。
他正靠在床头看书。
时烟进来，宋予宸没抬头。
时烟放下水，宋予宸仍旧一动不动。
时烟以为他发烧了，伸手去碰他的脑袋。
下一秒，宋予宸突然抓住时烟的手放在手心里，“老婆，怎么和他说这么久？你们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宋予宸表情明显不信。
时烟动了坏心思，故意逗他，“嗯，就是怀念一下以前的感情，他说随时欢迎我。”
“欢迎什么？欢迎你嫁给他？”
“不行。”
宋予宸捏着时烟的手，“老婆，我们的离婚证可是假的。”
是啊，那张离婚证就是假的，两个人压根没有去办离婚。
“切，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婚，我们现在就去办。”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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