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您信得过我不？”老爷子一筹莫展，陈虎就开口问道。
姜老爷子忙道：“信得过，自然是信得过的！”
陈虎颔首：“您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写一张借条，您把房子和田地抵押给我。但名义上是抵押给兴隆赌坊。”
“等您出族的事儿办稳妥之后，兴隆赌坊的人会来村里收地，顺便放出卖地卖房子的消息……”
“这样一来，就没人敢找茬，想买的人也能出手！”
“您写了借条，我就把房子和田地的钱先给您，到时候兴隆赌坊的人来收房收地，卖了的钱不管多少就都是我的了！”
若换个人来跟老头儿说：我帮你，你把祖产都抵押给赌坊。
老爷子绝对二话不说就给人一个大逼兜子。
只有一个字，就是：“滚！”
但跟他提议的是陈虎，那就另当别论。
他咬牙道：“行，就照你说的办！”
“但你不必单独给我银子了，你都借给我五百两了！”
陈虎道：“那五百两您已经写过借条了，这个是另外算钱的。”
“分开算，账务清楚明了，谁也不吃亏，您说是不是？”
姜木生帮腔：“爹，陈虎不是外人，您听他的！”
老爷子只好点头，不过他道：“既然是抵押给赌坊，要是写的价钱高了，村里人肯定是要怀疑的，我家的地和房子，作价一百两就是了。”
他家占了杏儿的大便宜，就那鸡蛋糕便是下金蛋的鸡。
不然族长也不会逼他交出来。
有鸡蛋糕和风干兔，他家的日子不愁过不起来，钱不愁挣不回来！
他家的房子和田地，正常卖的话，三百两是要值当的！
要知道如今的良田，可是十八两一亩，他家光是良田就是十亩！剩下的中等田地和下等田地，还有个二十多亩。
这都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
陈虎也不扭捏：“行，一百两就一百两。”差的钱，从别的地方给老人家补回来就是了。
不纠结这些。
免得撕吧。
三两下把借条写好，姜老爷子摁了手印儿画押，陈虎收好借条对姜老爷子道：“姥爷，借条我收着了，您再看看家里有没有啥要拿走的，收拾好放马车上，今儿咱们走了，往后这房子就是别人的了。”
老头儿红了眼眶，他让两个儿子去收拾，自己则围着这房子转悠个不停，手摸在围墙上，泪流满面。
这是祖宅啊！
卖了，就……
爹啊！
儿子不孝，没守住祖业！
可儿子万万不能把方子交出来啊！
那是杏儿的方子，方子已经卖出去了，要是我把方子交出来，是会给杏儿惹祸的！
族长他们得了方子，肯定是要把鸡蛋糕卖到府城去！
可杏儿跟人签了契约，咱们只能在武安县和定陶县卖……
爹啊，儿子不孝，儿子将来下来了，您随便儿打……
呜呜呜呜……
“爹，东西都收拾完了，没啥好拿的了！”姜木生和江水生两兄弟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把先前搬家遗漏的东西找齐全，全搬上了马车。
“那咱们就去祠堂！”
“老大，你去一趟族长家，说我在祠堂外头等他们！”
姜水生点头，他小跑着去族长家。
姜老爷子则带着其他人去了祠堂。
姜水生到了族长家，守在门口的人瞅见他愁眉苦脸地来了，心中顿时一喜，在姜水生走拢，他就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道：“找族长啊？”
“等着吧！”他‘嘭……’地一下关上门，慌忙跑去后头报信儿。
“族长！”
“姜水生找来了！”
“我瞅着他眼眶子是红的，怕是哭过！”
众人顿时摸着胡子笑了起来，一位族老道：“看看，他们先前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心中是慌的！”
“还是族长料事如神啊，知道只要咱们稳住就行了！”
“对啊，幸好咱们稳住了，不然还真能被他给糊弄了去！”
“这个人啊，怎么能脱宗族呢？”
“逐出宗族可是大罪过，上哪儿都会被人看不起！”
族长笑容满面。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吧，总要晾一晾，杀杀他们的威风！”
“对对对，族长说得对！”
来禀报的人迟疑了一下就道：“族长，只来了姜水生一个人。”
他这话一出，族长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地没了。
“只有姜水生一个人来？”
来人点头：“对，只有他一个人来。”
族长起身在厅堂里走了两步就问：“他说没说来干啥？”
“他说来找族长，别的没说。”
众人疑惑，有人迟疑道：“难道是他们父子起了分歧，姜水生稳不住了，故而就单独来找族长？”
“若是那样，就不好再晾着他了！”
族长想了想也是，于是便道：“让他进来！”
“恐怕正如诸位所想，他们父子应该是起间隙了！”
“必须起间隙了，这事儿换到谁家，谁家都得干仗，不过是让姜有田跟闺女和外孙女断关系，他都不干，真是个犟种！”
“他儿子能受得了才怪！”
“这可是关系到一大家子人的前程！”
“说句不好听的，老的活几年人没了，他们这些小的还得过日子的啊！”
“背着个被赶出宗族的名声，上哪儿的都要被人看不起！”
众人深以为然。
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姜水生被带进来了。
他拱手跟众人见礼。
一位族老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水生啊，还是你这个当大儿子的眼清目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族长也欣慰地笑道：“水生，你是家里的老大，要把家里撑起来！你爹糊涂，你不能糊涂！”
“这人啊，要会取舍！”
“你们不把方子拿出来，不跟你妹妹断绝关系，我们又如何找门路去求王府放过你们？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过，你清明就行！老姜家也不是没有救！”
姜水生的眉头夹得死紧，说实在的，他一直在陈家，老家这头的事儿他有耳闻，但知道的不多，感触不深。
这会儿被这些老东西围着一说，他娘的！
一个个的老不要脸！
他们咋就能把腚和脑袋换个位置呢？
拉粑粑的玩意儿放肩膀上扛起，臭不可闻！
恶心至极！
“族长，各位族老，我爹在祠堂门口等着你们开祠堂，我们家不用你们赶，我们要自请出族！”
老头子们被姜水生的话惊掉了下巴。
他们听到了什么？
姜水生不等他们发问，就又说了一遍：“你们的耳朵没毛病，我家要自请出族！”
“这么恶心的宗族，不待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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