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顺整个人是懵逼又震惊的，他安顿下来之后，那位哑巴婆婆又来看过他一次。
咿咿呀呀地哭，柳二顺也不知道她想干嘛。
洗澡的时候几个人围着他，他也不敢吭声。
洗完澡看着下人们送来的衣裳都是绸缎的，他粗糙的手一摸就把衣裳给挂抽丝儿了，柳二顺直接吓傻，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求饶。
下人们不敢让他跪，但还是当着面儿嘲笑了他。
柳二顺脸红筋涨，不知所措。
这头伺候他洗澡的人也去县令那里把柳二顺身体上的特征详细告知县令，比如什么地方有胎记，什么地方有痣，脚趾长成什么样子，指甲长成什么样子，他脑袋上有几个发旋儿，分别长在什么位置等等。
崔知义把这些情况汇总，连同柳二顺的画像一并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但基本上，他已经能确认柳二顺就是他姑姑的儿子了。
他的出生时间跟镇远侯府的世子相差无几。
这头柳杏儿和姜氏窝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姜氏问柳杏儿陈虎对她怎么样，柳杏儿说挺好。
姜氏放心了。
柳杏儿其实挺想找人取取经，毕竟光靠上辈子看的比较出格的文学作品以及电影获取的知识，一点儿都不实用。
夸张过头了！
妈滴。
都是骗人的啊！
但她又不好意思问姜氏，怎么问？
这是长辈！
羞不羞？
哎呀，没有网络，没有度娘，简直太不方便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别的事情，这才睡去。
第二天柳杏儿帮着姜氏忙活了一阵儿铺子上的生意，东西一卖完就关门儿。
吃完饭午休过后，柳杏儿就和姜氏去逛街，县令夫人下帖子请吃酒看戏，柳杏儿不得不去，人情来往避免不了的啊。
要去就要带礼物，去见不喜欢自己的人，柳杏儿可不想送‘乡味’的东西，省的前脚送后脚被人给扔了。
在外头胡乱买点儿就行了。
她主要还是想逛逛胭脂铺子，还得去银楼一趟，想来想去，口红的管子还得银楼来做。
因为口红主打就是一个高消费奢侈品，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在包装上节省。
柳杏儿带着姜氏直奔县城最大的胭脂铺子芙蓉楼，不愧是全县最好的胭脂铺子，装潢上很是大气，从小二到掌柜都很热情。
“两位娘子想看些什么，我们店里有当下时兴的胭脂水粉，香膏香胰子什么的，全都是齐备的！”
柳杏儿：“把你们最好的胭脂膏子拿来我瞧瞧，各种颜色都是要的，还有胭脂粉可有？”
“有的有的！”小二应声儿之后就请柳杏儿母女去大堂里去坐，给她们上了茶水，然后才去张罗东西。
二楼上的一个房间开了点儿窗户缝，欧阳氏透过缝隙看着柳杏儿母女。
片刻之后，她走到一旁的桌边儿坐下，桌子上放着的是一摞账本。
这个胭脂铺子是她的产业。
“贾嬷嬷，下面那年轻的确定就是柳氏？”她虽然目光落在账本上，但脑子里全是柳杏儿那张艳胜芙蓉的脸。
一侧候着的老嬷嬷躬身道：“回夫人的话，的确是她。”
她去乡味买过吃食，见过柳杏儿。
欧阳氏攥着账本的手紧了紧，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恨意。
难怪……
难怪丈夫的心思全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其实不是个善妒的人，丈夫后院儿妾室有一些还是她张罗的呢。
可这个柳氏……丈夫对她上心了，还为了她把自己的心腹丫鬟给打发了，且……狠狠地落了她这个做正妻的面子。
让欧阳氏最受不了的是，丈夫为了这个女人，威胁要把她送回娘家。
今日一见这个女人，就她的容貌……
欧阳氏目光一厉，她让贾嬷嬷留下，其他人离开。
然后对着贾嬷嬷一顿吩咐。
贾嬷嬷神色变了变，她迟疑道：“夫人，若出事儿了，会不会影响咱们芙蓉楼的生意？”
欧阳氏幽幽地道：“没有了芙蓉楼，还能开个海棠楼，月季楼，梅香楼。”
“可她……是万万不能放任的！”
贾嬷嬷闻言只好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欧阳氏又命人去跟小二吩咐，要细细给柳杏儿介绍各种胭脂，务必要把店里的东西给她介绍透了，还可以给她试用。
反正得拖着，得给贾嬷嬷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她匆匆从后门出去，去药店买了些药粉。
回到铺子之后就等在后头，待前面柳杏儿选好了胭脂粉和胭脂膏，小二去库房把货品拿出来的时候，她就迎上去了。
“贾嬷嬷。”小二看到她忙打招呼，贾嬷嬷笑眯眯地道：“麻烦小二哥帮老身找样胭脂，是夫人要送礼用的！”
说完她就伸手接了小二手里的托盘：“你快去帮夫人找找，夫人等着用！”
小二不疑有他，连忙重新折返回库房。
贾嬷嬷趁机将买来的药粉撒入胭脂粉中。
胭脂膏是没法子的，药粉只有混进胭脂粉中才看不出来。
这次也是太仓促了些，实在是没法子往胭脂膏里做手脚。
但柳氏买回去这些东西总是要用的吧，她只要往脸上抹胭脂粉，就会烂脸。
烂了以后还是治不好，肯定要留疤的那种。
夫人还算是仁慈，只想毁她的脸，没想要她的命。
小二出来后，贾嬷嬷就把托盘还给他，拿着小二递给他的胭脂膏就笑道：“这罐子胭脂膏，你就记在夫人的账上。”
“是！”
她回去复命：“夫人，奴婢已经办妥了，只是胭脂膏没法子……”
欧阳氏点了点头：“无碍，胭脂膏多是上唇妆，胭脂粉会用来上面妆。”
她勾唇笑了笑：“也不知柳氏明日来府中会不会用新买的胭脂粉，若是要用，那就有意思了！”
笑完了她又对贾嬷嬷道：“等柳氏走了，你立刻去找人伢子，把接待她的小二舌头灌了哑药给远远儿发卖出去。”
嬷嬷忙应下。
贾嬷嬷走了，欧阳氏又踱步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看着大厅。
见柳杏儿给了钱拿东西走人，她的心顿时畅快起来，唇角也忍不住高高翘起。
她倒要看看，柳氏这个狐媚子毁了脸，相公还能倾心于她吗？
这世上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
柳氏这种低贱的女人一旦没了色相，就没了抓住男人的本事。
到时候别说崔知义，就是陈虎也会弃她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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