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这个老头儿太不懂礼数了！
不过他给的药丸好像挺管用的。
第二天孩子们开始上课了，陆先生看着眼前除了陈庭和柳福川几乎全带着伤病的孩子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喔，也不都是孩子，姜大牛和姜二牛都十八九了。
福川的底子和陈庭的底子他都知道，他给陈庭布置了课业，让陈庭自己去隔壁房间学习，一会儿他去给陈庭讲解。
然后也给福川布置了课业，也让他单独去另外一个房间先学着。
剩下的这几个，陆先生要先摸摸他们的底子再来决定怎么教学。
然后发现陈家老三和福川的进度差不多，陈家老二的进度在陈庭之下很多，但又在福川等人之上很多，这个也要单独教导。
接下来姜家的几个孩子，大牛二牛没什么天赋，可教些经济实用的东西。
三牛在算数上还是可以的，四牛五牛加紧一点可以跟上福川的进度。
于是这几个孩子的划分也简单，大牛二牛三牛一个班，四牛五牛福川小老三一个班。
陈庭陈疾一个班，这两个孩子进度虽然不一样，不过他讲课的时候给一人讲，另外一个人可以练习别的。
班分好了，老先生正式开始给孩子们上课。
第一天老先生放得也比较松，他教课风趣幽默，什么笑话都能讲上一段儿，明明很枯燥的一段段文字他可以讲一些故事来描绘这段文字的意思。
可比私塾的先生好多了。
私塾的先生只会让他们死记硬背，背不下来就打手心儿，罚抄。
陆先生讲课，让听课困难户大二三四五牛都升起了浓郁的兴趣，总之课堂主打一个轻松和谐。
第二天一大家子人都要去看杀头，给老先生放假一天，老先生很高兴，他正好在定陶县好好溜达溜达。
去看看能不能租个好点儿的院子，把老妻和孙子接过来。
孙子可以跟陈庭一起学。
为了去看砍头，一家人天不亮就起床了，城门一开，几辆马车就出城往武安县赶。
看杀头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杀的可是他们的仇人！
姜茂典坏，姜七老太爷更坏，比如找凶犬去攻击大二三四五牛的点子就是姜七老太爷出的。
姜家从老到小眼里都透着一股子仇恨。
天知道那段时间他们有多绝望！
何氏被抓的那几天，虽然那些人怕她自尽没糟践她，可是动手动脚免不了的，何氏恨不能亲手宰了这些人。
现在她知道抓她的就是姜七太爷这边儿的人，她恨不能去跟刽子手换换，让刽子手歇着，她来砍人。
按理说不能带孩子们去，可是孩子们都想去，柳杏儿寻思带着他们，到时候他们回家不去现场就行了。
路上。
马车摇摇晃晃，柳杏儿靠在陈虎身边，为了陈虎这个伤员能坐得舒坦，马车内部是改过的。
将两边儿的板凳儿给拆了，车厢底部铺上厚厚的褥子，靠车厢的位置放上两个又大又软的迎枕，这么坐上去靠着挺舒服的。
“虎哥，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天爷开眼，是你的手笔是不是？”
如果没有人在中间搞事情，姜七老爷不可能跳那么大一个坑，哪儿有那么巧，姜家山的族老们都在姜茂典家里聚集了！
内讧直接团灭了一整个领导班子和他们的核心力量。
釜底抽薪也没这么刺激。
先前她就想问来着，可惜陈虎的骚话一串接着一串，柳杏儿心里有再多的话也让他给搅和得忘了问。
陈虎认真观察了下柳杏儿的神色，心里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他有点怕柳杏儿觉得他太过于狠辣。
这里头或许有些人是被裹挟的无辜的人，但陈虎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太清楚只要是上了战场，就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只有敌我之分。
好比有些时候敌军在攻城的时候，会驱赶百姓作为炮灰。
你杀是不杀？
不杀，城门被冲开之后，全军覆没不是梦。
更多的百姓会是死在敌军之手。
故而一旦上了战场，就不可能去甄别个人的善恶。
这种办事儿的风格，陈虎摸不准柳杏儿会不会害怕。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好不容易小媳妇不怕他了，还敢绑他，别一吓唬又回到从前。
他把小媳妇从胆儿小的鹌鹑养成骄傲的凤凰属实不容易。
不认。
打死不认！
“老子他娘的天天在你身边儿，咋去搞事情？”
“晚上睡着了灵魂出窍去啊？”
“时间也对不上啊！”
“兴许就是他们坏事干太多了，老天爷看不过眼呢！”
柳杏儿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没有伤的肩膀上，听他狡辩。
她拿话勾他：“他们那么坏，就算是被朝廷灭族了我也不会可怜他们。”
“如果让我知道了是哪个壮士干的好事儿，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他的！”
陈虎：钓鱼！
绝对在钓鱼！
老子肯定不上当！
“嗯，咱们给钱谢，反正不差钱儿！”
柳杏儿转身搂着他的胳膊在他有胡茬子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
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嘎哈啊？”
“不许亲！”
“又不给弄，亲个屁亲！”陈虎得了便宜卖乖，说话可硬气了。
但眼中泛起的愉悦的光却骗不了人。
柳杏儿又亲一下。
亲一下觉得不够，干脆跪坐在褥子上，捧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耳朵，亲他的下巴。
陈虎心里乐开了花儿，表面却是嫌弃的：“嘎哈嘎哈，说不听了是不是！”
“老子给你数着呢，亲一下弄一次。”
“回头你耍赖也没用！”
“老子这么大个都头，可不能让你白亲了！”
陈虎压着嗓子，说着糙话的音儿低沉磁性，那是相当地有魅力。
柳杏儿心说：这都说的什么屁话，好像她不亲他以后就能忍得住不碰她似的。
亲够了柳杏儿松开他，人往下躺，脑袋放在迎枕上，脸贴着他的腰，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药味儿。
她抱着陈虎的一只手掌。
这只手掌心里有着厚厚的茧子，修长的手指有着细细密密的疤痕，但这些疤痕并不影响美观，反倒是平添了一股子野性的美。
她的男人，够帅，够野！
嘿嘿。
有他在。
就是安心啊！
柳杏儿把脸贴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闭上眼睛：“我睡了啊，快到的时候叫我，我得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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