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船上的生活还行。
别有一番趣味。
陈虎撑船，她就在船头做饭。
和露营没什么区别。
运河中间很深，走的都是大船，小船都自觉地走运河的两边儿，挨着河边儿走。
来左去右，倒是井然有序。
晌午柳杏儿把带来的包子蒸热，烧了一个鱼汤。
晚上索性做锅子，两个人在星空下的船头，盘坐着吃热乎乎的锅子，感觉还不错。
就是睡觉的时候，直接睡甲板和在大船上睡床是两码事。
小船荡荡悠悠的，陈虎用力的时候她都怕船翻了。
难怪有人喜欢水床。
原来是这种感觉。
柳杏儿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荡荡悠悠的时候帘子被风吹开，通过缝隙，可以看到远处的夜空里细细碎碎的星星。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推开窗能看到往后退的河岸。
她收拾洗漱，然后就去做早饭。
带了挂面，做了两碗香喷喷的臊子面。
陈虎将小船靠边儿停下，两人坐在船头吃面，陈虎不时看向小媳妇。
小媳妇现在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像昨天晚上，她如藤蔓似的紧紧缠着自己自己。
啧啧……
“你总看我干嘛？”柳杏儿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陈虎摇头：“没有脏东西。”
“就是稀罕你！”
柳杏儿也忍不住开心，“我也稀罕你！”
陈虎差点儿没喷！
因为一般这种时候小媳妇都会瞪他。
小媳妇口是心非，很少把真心话说出来。
就……
就有点儿受宠若惊。
难道是昨天晚上被自己的雄风给征服了？
那今晚就更卖力些！
果然女人说不要的时候不能相信。
老天爷啊！
柳杏儿只是心情好，决定回馈一下他的爱意而已！
这人怎么这么会脑补！
也是她不知道陈虎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然……肯定会掉滤镜的。
吃完饭休息片刻陈虎继续撑船，柳杏儿收拾碗筷就去船头坐着一边儿看风景，一边儿跟陈虎说话。
她把苹果削了，去核切成小块儿，然后用牙签扎着起身喂陈虎吃。
被投喂的陈虎美滋滋的，干活儿就更加卖力了。
这边儿撑船的老头儿羡慕地对陈虎说：“小伙子，你这日子可真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陈虎十分骄傲，胸膛都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这时旁边儿的船上老太太从船舱里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头儿：“你的日子不好过是不是？”
老头儿冲着陈虎挤眉弄眼，然后敷衍地对老太太道：“哎呀，好过好过！”
“家有贤妻，日子赛神仙！”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扯着嗓子问柳杏儿：“没在这段儿河上遇到你们，你们是新来的渔民啊？”
柳杏儿轻轻点头：“是啊，就是想去海边看看。”
老太太笑着说：“海边儿好啊，海里打上来的鱼好卖一些，你们是去海边儿进货是不是？”
柳杏儿：“是，我们就是打算去海边看看的，如果有合适的就进点儿货回去卖，如果没有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就在河里打渔一样的。”
老太太说：“生意不好做，风险大着呢，要说保险，肯定是自己打渔要保险些的。”
“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家里不错吧，咋就想着在河里讨生活呢？”
柳杏儿：“我相公是小儿子，家里是哥嫂当家，没分到田产，只分到了几间屋子和一条渔船。”
“故而就索性出来看看。”
老太太向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忽然对方的船被撞了一下，老太太站不稳摔倒在甲板上。
他们的船靠陈虎和柳杏儿的船很近，哐当一下就撞了上来。
老头儿气急：“谁啊？”
“谁撞你陶爷爷的船？”
他边骂边去拉老太太，然而话音刚落，老太太才被拉了起来，后头的船又撞了上来。
这时是几艘船一起撞上来，撞得更狠。
柳杏儿被撞了一个踉跄，陈虎忙抱住她。
而老太太就没那么幸运，这一次她掉进了河里，老头儿趴在船舷上去拉他，第三波撞击来临，直接将他的头给撞爆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而老太太也没再冒头。
除了这两位老人，其他船只上也有不少人落水，只是不知伤亡如何。
“金鳞卫办事，前面的船只速速避让，违者后果自负！”
“金鳞卫……”
一道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就见一条庞大的船队快速行来。
前面是剑似的几条快船开道，他们可不管前面有没有船，只管横冲直撞。
快船后面是一艘巨大的豪华船只，上头虽然没有挂旗帜，但也能看出来船只的主人必是地位超凡。
“金鳞卫？”柳杏儿的眼神冰寒。
陈虎抱着她稳稳地站在摇晃不已的船上道：“护卫开道的是金鳞卫，但中间的船不是。”
“中间的船是亲王才能乘坐的！”
“没有挂旗帜，只报金鳞卫的旗号……”陈虎冷笑一声：“皇帝跟前儿出了叛徒！”
行事嚣张的是船上的那位王爷，但现在，金鳞卫吸引了全部的仇恨。
而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金鳞卫是皇帝的人。
柳杏儿颤抖着唇道：“他要出行，可以先让地方衙门清理河道，让所有船只停航一日，这样就能避免伤亡！”
陈虎：“所以萧山王是故意的。”
“这些人都白死了？”柳杏儿知道自己问的是蠢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可不就是白死了！
没有人会赔偿他们。
金鳞卫不问他们一个不及时回避的罪就算是开了大恩了。
“嗯。”果然，陈虎给的是柳杏儿心底的答案。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陈虎抱紧了柳杏儿，拍了拍她的背脊，看向大船的目光变得冰冷至极。
该死！
吓到了他的小媳妇。
柳杏儿埋首在陈虎的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封建社会的血腥冰冷，真不是你想要好好过日子，就能好好过日子的。
这里是个可怕的，人吃人的社会。
大船经过之时，柳杏儿从陈虎怀里抬头，就和大船船头站着的严川对上了视线。
严川身边站着的是个华服老头儿。
老头儿也朝她和陈虎的方向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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