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是不想嫁人了吗?”老大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裴五郭姑娘摇了摇头:“不是。”
“陛下已经决定赐婚,我若这个时候出尔反尔,一定会祸及家族。”
“便是孙女儿再自私也不敢这般做。”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孙女儿还是懂的。”
“但孙女儿想知道,那个问题,还请祖父回答!”
裴洪延道:“这几个月的朝堂局势你也看见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有多少官员被抄家,多少昔日高高在上的人说被杀就被杀。
以前你来往的那些贵妇贵女,有多少被充入教司坊,多少被发卖为奴,又有多少被卖进了青楼?
就连以前名震京的云霞郡主,都成了万花楼的花魁……”
裴洪延一脸悲呛地道:“小五,祖父不能保证裴家就一定能安安稳稳的。
祖父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官场错综复杂,不结党营私,不打压迎奉……在官场根本就活不下去。
被罢官或者是发配到苦寒之地当官儿那是最好的下场!
祖父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
裴五点头:“水至清则无鱼,便是我们家中的管事和下人们,也是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拉帮结派……”
裴洪延欣慰点头。
“祖父回答你的问题,你当不当战王妃,对裴家来说影响都不大,陛下要收拾谁,不会看死去的战王的面子。”
“但是,万一祖父被问罪,堂堂战王妃就不会被牵连,而且你战王妃的身份,也能救下一府的女眷!”
“小五,祖父和家族对不住你,让你去守活寡,成为一家人的退路。”
“祖父也想过,若当初不死命往上爬,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小富即安的日子,是不是就不用牺牲我的小五。”
“可是,若无权势,手中又有几个钱,家中女眷的颜色再好些……”
裴洪延没说完,但裴五明白他的意思,她曾经的闺中密友的哥哥,就强抢过民女,那姑娘被玷污之后自杀了。
姑娘的父亲还是个举人,但因着他家势大,不但没能给女儿讨回公道,举人也被污蔑偷人,被取消了功名,郁郁而终……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家破人亡。
后来还是她家有人犯了别的事儿,才把这件事儿牵扯出来的。
她那朋友还跑来求她救她的哥哥,口口声声都说是那姑娘勾引在先。
那次之后,她就和这个朋友断绝了关系,再不往来。
“祖父……”
“孙女儿不孝,错怪祖父了!”裴五跪下来跟裴洪延磕头。
裴洪延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小五啊,这都是祖父的错……”
裴五含泪摇头。
裴洪延给她擦拭了眼泪:“你一路奔波也累了,赶快去歇着吧!”
等裴五走后,裴洪延就对心腹道:“你挑些东西送去小五院儿里,顺便打听打听,这几日有谁在她面前嚼舌根!”
裴六郎派人回来说是五日后归,可她提前回来了,一回来就来质问他这个祖父。
必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
裴洪延面露杀气。
过了一会儿心腹回来了,他道:“五姑娘去了京卫之后,一直在一家女子书店里帮着抄书。”
“……五姑娘就是听了这样一番话才匆匆离开京卫的。”
说完,心腹也没有退开,等着裴洪延示下。
裴洪延啪地把手里的书拍在桌上:“歪理邪说!”
“老夫好好的孙女儿岂是那等贱婢可以挑唆的!”
“你派人去京卫,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老夫要那女子书店名声扫地,人人喊打,在京卫开不下去!
什么都头娘子,什么罪眷……
一个不留!”
心腹应下:“是!”
……
村里。
陈虎刚洗了澡出来,就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
“主子!”黑衣人见到陈虎之后,立刻抱拳行礼。
陈虎带他走出院子。
待他站定,黑衣人就禀报道:“皇帝的圣旨已经拟好了,下旨册封的时间也定了,在下个月初六。”
陈虎道:“那就动手,明日就弹劾裴洪延,苦主,证据,可准备妥当了?”
黑衣人回道:“回主子,苦主都在京城的宅院里安顿着,证据亦是充足。”
陈虎摆手:“那就去办!”
黑衣人:“是!”
陈虎回房,爬上床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他搂着柳杏儿:“来了?”
柳杏儿颔首:“来了!”还不忘掐一把他胸口的花椒粒儿。
每次她身上来的时候,就特别胆儿肥。
因为陈虎不敢乱来。
陈虎的呼吸都被他给摸重了,他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别闹,不然有得你累!”
说完,他就把柳杏儿的手往下扯。
柳杏儿忙收回手,侧身背对着他。
陈虎把大手搭在她的小腹处,轻轻帮她揉:“身上来了就别去摊子上了,让黄氏去。”
“人手不够就去村里再雇两个人,不想雇人那就少做点儿,卖完拉倒!”
柳杏儿:“我就晌午过去一趟!”
陈虎:“不许去!”
态度十分强硬,凶巴巴的。
柳杏儿嘟囔:“不去就不去,真凶!”
陈虎放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愈发轻柔了:“乖!”
说完亲了亲她的耳垂,也闭上了眼睛。
柳杏儿在工地上的摊子已经很像样了。
灶头都垒了起来,她就可以卖炒菜了,只不过陈虎不让她去,黄氏带着洗碗的婆子去就只能卖做好的吃食。
胡昌过来没看到柳杏儿就问了一嘴,黄氏道:“娘子身体不适,就在家没来。”
听闻柳杏儿身体不适,胡昌的眼神就闪了闪。
本来他在家里养病,好在吃了几天药人好些了,忽然有人来喊他上差,说妹夫出事儿了。
带人去抓丁结果踢到了铁板,全部重伤。
于是胡昌就只好带病上差。
他回到工地就找到事先收买的人:“你今日可以动手了!”
那人大喜,只要弄死了陈虎,他不但能得一笔银子,还不用再干这糟心的活儿。
下午干活儿的时候,这个人埋伏在陈虎的必经之地,见他挑着担子过来了,连忙挑起地上的担子,慢吞吞地走。
等陈虎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忽然发力,猛地去撞陈虎。
第一次陈虎纹丝不动。
他没把人给撞下去,想也不想就去撞第二下。
第二下陈虎侧身一让,这个人收不住力就掉了下去,摔在了乱石坑,他身上的担子把他的脑袋都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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