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五姑娘是有这个心的，开一家赔钱的书店，可以给姜家攒名声，给她将来的孩子攒名声。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嫁给姜大牛，就要好好生活。
她自己过好了，才可能想办法去帮哥哥。
陈虎和余半仙搞事情搞完了，现在都回到了京城，余半仙留在陈家养着，柳杏儿天天给他做好吃的。
老先生这次回来不但感觉又苍老憔悴了不少，就连精神头都不济了。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连饭后动弹的时间都少。
福川很担心他。
但老头儿很是豁达，他跟福川说：“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衰老和死亡是自然现象，不必惧怕。”
可是福川还是难过。
“我想您多陪我些年月，我没有爹，也没有爷爷。
师父，我是不是很贪心？”
老先生笑眯眯地摸着福川的脑袋道：“贪心是正常的！”
“好，师父答应你，好好养身体，尽量多陪我的好徒儿几年。”
柳杏儿这些日子也没忙别的，尽给老爷子琢磨吃什么了。
裴五姑娘去书店帮忙，空闲的时候就去自己置办一些嫁妆，总不能真只靠婆家帮着置办的那些。
她还打算从京城带一批货物去武安县或者是那边儿的府城出手。
陈虎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姜氏去了清虚观的善堂住了几天，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女孩子，直接送去京卫那边儿的女子书店。
在京卫又陪着老太太住了几日，这才回的京城。
老太太不想插手二房孩子们的婚事之后，对二牛的婚事也改了主意，便不再去京城那边儿的书店了，没事儿就去京卫这边儿的书店帮忙。
一则，她对柳杏儿心怀愧疚，二则，她觉得柳杏儿开这个书店是在积德行善，她帮着忙活一下也是在积德行善。
桂氏缠绵病榻，人好些了，儿子们虽然每天都来看她，丈夫也来看她。
但她明显能感觉到，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们，跟她都疏离了不少。
桂氏更加心冷。
不过她心冷是她的事儿，儿子们读书的读书，去店里学着做生意的学着做生意，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见她的时间也不多。
这世上谁离不开谁？
大家都在好好过日子。
“我今日去买的瑶柱和墨鱼都不错，正好拿来给老爷子炖鸡。
我还找到了几个产婆，跟她们说好了，有那等健康的妇人生产，若是愿意卖胞衣，就帮我买下来……”
柳杏儿：“……”
“胞衣？胎盘？紫河车？”
“娘，要做这东西就单独准备一套餐具，我不行的……”
姜氏叹道：“生你和生福川时的胞衣，都被那两个老不死炖了和他们的亲儿子分了。
我是一口没捞上。
若是能捞着吃两口，身子也能恢复得快一些。
说起来，还是柳二顺没用！
我又顾忌着娘家，不敢和柳家两个老不死的撕破脸。”
“那东西可是大补，你膈应的话，到时候跟着喝点儿汤就是了。”
柳杏儿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喝！”
“娘，我身体挺好，你就不要给我喝这东西，不许骗我是羊肉汤！”
姜氏：我就是这么想的呢！
“娘子，镇远侯府的世子来求见。”
母女俩正说得热闹呢，下人就来禀报了。
柳二顺找来了，这人真是说不得。
柳杏儿道：“娘，你不想见他，我去把他打发走！”
姜氏起身：“今日打发了，还有明日，明日打发了还有后日。”
“没事儿，我去见见吧！”
说着，她就抱怨道：“真是的，他怎么就来了，怎么还找到了我们的住处！”
柳杏儿：“清虚观发生的事情皇帝可是知道得十分清楚，皇帝既知道，怕也是查过我们的行踪住处。”
“瞒不住的！”
姜氏往外走：“我知道，早晚的事儿。”
柳杏儿跟着她去了前厅。
柳二顺有些紧张，频频看向门外。
他身侧端坐着一位华服妇人，满头珠翠，一脸高傲。
姜氏和柳杏儿进来之后，她毫不客气地打量两人，目露鄙夷。
不过嘛，侯府的世子夫人身份越低越好，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帮侯府主持中馈。
小崔氏被送去崔家家庙关着之后，侯爷就让她帮忙主持中馈，过手都是油水，时间一长，寇二夫人往自家小金库里盘了不少好东西。
“民妇见过世子，这位是？”姜氏向柳二顺行礼，态度疏离。
柳二顺没觉出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可以把孩儿他娘娶进府门了，孩儿他娘肯定高兴。
他‘咻’地一下喊起来，激动道：“福川娘，杏儿……”
“咳咳！”寇二夫人咳嗽一声，柳二顺忙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忐忑地看了一眼寇二夫人，然后老老实实坐下。
寇二夫人道：“本夫人是世子的二婶儿，如今帮着管理侯府的中馈。
世子没有娘，又初入京城什么规矩都不懂，侯爷就托我这个二婶儿多帮衬着教教世子。”
她下巴微抬，神色倨傲。
一脸的嫌弃。
姜氏后悔带柳杏儿来，来受这妇人的气。
真是平白无故的，就来给人添堵，侯府这么闲得慌吗？
“不知寇二夫人和世子来寒舍有何事？”
寇二夫人道：“没规矩，客人来了行礼不像样，招待的茶水点心也不像样。
言谈举止粗鄙不已，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点儿都上不得台面。”
柳二顺祈求般看向寇二夫人，然而寇二夫人根本就不搭理他。
“像你这样的想进侯府的大门，换作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我这个人心软，不忍看见你和世子夫妻分离。
你若是能在三个月之内学会京城高门大户的规矩，我们侯府也不是不能考虑把你抬进门！”
是抬进门，不是娶进门。
虽然侯爷说是娶，但寇二夫人觉得要给姜氏一个下马威才行，好叫她进了侯府对自己也是俯首帖耳。
“后面那个是你的女儿？长辈来了也不知道行礼打招呼，长的也是一副妖妖调调的勾人模样。
听说她嫁了一个都头？
那可不行，身份太低了，赶紧和离！
回头好好学学规矩，以侯府的地位，另嫁一个五品京官儿没有问题，或是嫁给其他府里的嫡次子，只不过你不是黄花闺女了，便是侯府给你做脸，也只能给人做续弦……”
柳杏儿：……
她看向柳二顺，顿时气笑了，柳二顺居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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