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耀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沈静琪给您送药,您是生病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去药店找找您需要的药?”
谢宴池眸色黯了黯,转头看向陈耀。
只这一眼,便让陈耀有些心惊肉跳。
谢宴池平常虽然冷傲了点,但眼神绝没有现在这种冷戾十足的样子,仿佛他体内藏了暗黑的兽,下一秒就能挣脱躯壳,把他给撕了。
陈耀识趣地把话吞了回去,没再多说一个字。
回到许修然面前,陈耀没把谢宴池的话告诉许修然,只说谢宴池说会看着办,然后拖着许修然就去找物资。
“真的吗?”许修然有些纠结,他是想去找找沈静琪的,但又怕他走开了,谢宴池这边缺人手。
“沈静琪就算要过来,总得提前和老板说一声吧,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跑过来了。你别怪我多嘴,她喜欢老板,你真没看出来?老板都快结婚了,她这样追着跑干什么?”陈耀憋了会儿,实在没憋住抱怨了起来。
许修然苦笑,好半天后才回了一句:“喜欢这种事,哪能控制得住的。”
“你喜欢她什么?”陈耀问道。
许修然沉默了会儿,低声说道:“她挺可怜的,一直巴结老板和我们。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以前的样子。”
许修然家境不好,母亲带着他改嫁后,他在继父家过得很艰难。
同病相怜这个词,很容易让人产生共情。
陈耀不好说什么了,拍了拍许修然的肩,小声说道:“她会没事的,她其实是个挺聪明的人。”
许修然嘴角牵了牵,没否定。占了谢宴池妹妹这个身份,和谢母呆在一起,占尽了天时地利的好处,想不起野心都难。人的胃口,本来就是越撑越大的,尤其是一无所有的人突然掉进了金藏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想拼命地把金藏往怀里捞。
二人很快就没精力想这些事了,从坍塌的小店里找物资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一排排货架被砸变了形,矿泉水塑料瓶子也经不起那样的震动,几乎没剩下什么,不过他们从废墟里看到了一个水龙头,这家伙顽强地从水泥砖里伸出来,看着像是个美发店里洗头发用的东西。二人赶紧拧开了水龙头,凑近去大口喝了几口。
水是浑浊的,想必是地下的水管破裂了,渗进了泥水。
“呸呸……”陈耀吐掉了泥巴水,沮丧地抹了把嘴巴。
搜找了一个多钟头,二人才找到了可怜巴巴的一点点物资。回到几人休息的小河边,把物资和掺了黄泥的水一一分发到几人手里,二人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这水这么脏,怎么喝呀?还有这瓶子,你们捡的是垃圾吗?”唐逸敏看着面前的水,又开始委屈地哭了。
“唐小姐,实在只能找到这个,你看看四周现在什么状况再委屈好吗?我又不是你爹。”陈耀听着她哭,心情又是一阵烦躁。
唐逸敏的脸瞬间红了,又气又委屈:“那你是谢宴池的手下啊,不应该替他照顾我吗?这是你的本份,你的工作。”
陈耀:……
“我们老板都没让我们照顾呢。”他恼火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哭啊。”
唐逸敏抹了把眼泪看向谢宴池,他环着双臂,一直合着眼睛在休息,就像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
“谢宴池,宴池哥哥……”唐逸敏壮着胆子去摇他的胳膊。
“别碰我。”谢宴池就像长了眼睛,还不等唐逸敏的手挨着自己,冷斥声已经响了起来。
唐逸敏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这里没有人必须照顾另一个人,从现在起,想吃想喝都自己动手。伤者和儿童除外。”谢宴池又说道。
“那不就是说我?我爷爷和你爷爷可是好朋友,我们两家公司现在是合作关系,你老婆的葡萄还是我爷爷给的。”唐逸敏跳起来,生气地嚷道。
谢宴池眉心皱了皱,片刻后,慢慢抬起手指,捏住了眉心。
唐逸敏的声音很细碎,在他的脑神经里不停地钻动,让他十分不适。但唐逸敏说得又有些道理,唐老爷子的面子摆在这儿,他也不能真的丢下唐逸敏不管。
“老板,吃点吧。”陈耀把压扁的饼干盒子递到谢宴池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谢宴池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戾之气,陈耀心里不安,又不敢多问。他托着饼干盒子,心里祈祷着谢宴池可千万别出事……
过了好一会儿,谢宴池长密的睫颤了颤,终于睁开了。
陈耀看着这双乌寒的眼睛,心猛地一沉。
还是这眼神。
他之前不是没听过谢宴池是疯子的传言,说他十七岁时干了件极可怕的事,一晚上弄残了好几个人。清冷的月下那些人在地上打滚哀嚎,屁滚尿流。
“你们在这儿呆着。”谢宴池没接他的饼干,而是径直起身,快步往前走去。
“他怎么了?”灰蓝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一点,伸长脖子看谢宴池。
就连这陌生人也察觉到谢宴池的不一样了。
陈耀皱着眉,不安地看着谢宴池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没什么。”
“有病。”唐逸敏这时候才壮着胆子骂了一句:“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陈耀飞快地回头看向唐逸敏,一脸严肃地问道:“唐小姐,如果没有我们老板,你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儿吗?做人是不是得讲良心?”
唐逸敏的脸飞快胀红,吭哧了好半天,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许修然,你过来一下。”陈耀不放心,把许修然叫到了一边,犹豫了一会,说道:“老板好像犯病了。”
“犯病?什么病?是伤口发炎溃烂?”许修然愣了一下,急声问道。
陈耀指了指脑子,压低了声音:“神经病。”
许修然又愣了,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说……神经病?”
陈耀认真点头:“你没发现他今天不正常吗?”
许修然今天一直在想沈静琪,还真没注意谢宴池。
“老板怎么会有神经病?”他犹豫了一下,反问道。
说话间,一道高大的身影朝二人斜斜笼下。缓缓转头看,只见谢宴池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棍子,盯着二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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