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池转身牵起沐念汐的手，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你也要向我承诺，绝对听我的命令。”
沐念汐用力点头：“我承诺。”
“所以，在体育馆发生了什么？”谢宴池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当时程殊白被打晕了，只记得他挨棍子之前听到一个女人大喊了一声沐念汐的名字，后面的事全是一片空白。他和谢宴池、曲戈他们不一样，自诩品学兼优，打架这种事真没干过，不像谢宴池他们，一直在游走在校规校纪的边缘，读一场书，棍子都打断了无数根。
“你身边那个姓沈的，叫了我们的名字，把我们给暴露了。”程殊白没好气地说道。
谢宴池还是看着沐念汐，低声说道：“告诉我。”
“沈静琪想我死。”沐念汐思索了片刻，一句话做总结。
“好，知道了。”谢宴池点头，扶在沐念汐肩上的长指微微收紧。
“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也有事要问他。”沐念汐扭头看向众人，小声说道。
众人对视一眼，识趣地结伴走开，留二人在树下说话。
“你……生了什么病？”沐念汐仰起小脸看他，轻声问道。
谢宴池的呼吸紧了紧，眼神灼灼地看着沐念汐，哑声问道：“害怕吗？看到我身上全是血的样子。”
沐念汐摇头，一把抱了住他，“不怕，你是保护我的。”
“嗯，若是看到……更狠的，也不要怕，把眼睛闭上就好。”谢宴池喉结滑了滑，哑声说道：“我不是怪物，我不会伤害好人，也不会轻易动手。”
“我知道了。”沐念汐脸埋在他胸膛前，闷闷地说道：“你也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会怕你，你也不是怪物，你是我的谢宴池。”
滚烫的手心落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犯病时，只有别人的血能让我平静。”他沉默良久，声音低哑。
沐念汐想到了越岭给她看的照片，所以那照片上的事也是存在的。
“我知道了。”她抱紧了他的腰，难过地说道：“我们以后过得开开心心的，这样你就不会生病了。”
“嗯，好。”谢宴池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河对岸亮起了几盏大灯，明显是在照他们之前休息的地方。
“有人找过来了。”曲戈快步走了过来，急声说道。
“你们聊完了吗？我们现在怎么办？”程殊白又过来了，声音都有点抖。
“走。”谢宴池抓着沐念汐的手，沉声道：“都跟紧我。”
城中几大街区，分散着各阵营主要支持者，河东河西各有各的领地，谢宴池直接把他们带到了紫营盘踞的街区。
“打的就是时间差，他们肯定是先去搜刮蓝、红两大阵营执掌的地盘，我们现在可以在这里落脚。记住，不许单独外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行。”
谢宴池带着几人进了一处蓝球场，在看台下的角落里寻了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
“你们把衣服都反过来穿，不要让人看到救援的字样。会说L国话的负责沟通，不会的统统闭嘴。”谢宴池做好安排，依然独自坐到了一边。
“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坐着。”程殊白喝了口水，皱着眉看向谢宴池。
“你管得宽。”曲戈怼道。
程殊白懒得和曲戈斗嘴，他太累了，而且一身疼。
唐逸敏也消停了很多，从头到尾都跟在陈耀身边，寸步不离。
天快亮了。
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边渐渐翻起的淡白色，心情反而更加沉重。晚上还能借着夜色隐藏自己，天亮之后，他们还能安全吗？
沐念汐拿了瓶水，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小口。谢宴池给她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和曲戈他们呆在一起，不要去他那边。沐念汐担心得要命，却又手足无措。
“上回犯病，是他被送走的那次。”曲戈也看着谢宴池那边，小声说道：“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吧？老爷子花了大价钱把事摆平，也是精神鉴定让他免责。其实他小时候就有人骂他疯子生的，他一直挺能忍，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就发狂了。我现在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次是为什么呀？”沐念汐追问道。
曲戈犹豫了一会，摇头：“具体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好像是那几个小子密谋要去弄哪个小姑娘，说那姑娘又水嫩又好看，总之说得很难听……”
沐念汐心里咯噔一沉，飞快地转头看向谢宴池。
那些男孩子是说她吗？
“反正那件事后，那几家人也搬走了。”曲戈拍了拍沐念汐的肩膀，说道：“你别提这事儿，他肯定也不想让你知道。”
沐念汐轻轻点头，犹豫了一下，起身往谢宴池那边走去。
“报告谢先生，我有事要向你汇报。”站在墙后面，她摆了个立正的姿势，歪过小脑袋看他。
“说吧。”谢宴池原本躺着的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垂着眉眼开口了。
“我想和你坐一会儿。”沐念汐蹲下来，小声说道：“我就坐这儿行不行？”
“不行。”谢宴池摇头。
“那我再退一点。”沐念汐蹲着往后退，轻声说道：“我就想靠你近一点，我害怕……”
谢宴池的手慢慢放下，转过头看向沐念汐，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乖，回那边去。”
他不想自己努力克制暴燥情绪时露出的狰狞模样被小姑娘看到！
他不想吓到她。
“我把眼睛蒙上可以吗？”沐念汐抠了抠手心，倔强地看着他。
谢宴池的心软了，又是一阵沉默，说道：“好。”
沐念汐往四周看了看，没找到能蒙眼睛的东西，本来想用创口贴，又觉得浪费东西，于是把头发放下来挡住了脸，双手伸着往他面前摸索着走过去。
“你演贞子？”唐逸敏远远地看着沐念汐，又好笑又觉得无语。
“要你管。”沐念汐回道。
唐逸敏生气地闭紧了嘴，扭开了头，“我再和她说话，我就不是人。”
沐念汐此时已经走到了谢宴池面前，抓住他伸来的手，慢慢蹲下去。
“我眼睛闭着的，我发誓。”她一边说话，一边睁开一点眼睛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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