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看着陆沉，似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会追着电话的事情没完没了。
她露出受伤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几步走到姜棠旁边，想去拉她的胳膊，“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个电话，怎么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说，你说我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
她手还没碰到姜棠，陆沉快了一步将姜棠拉过去，没说话，但表情冷了下来。
安清抬眼看他，受伤的表情更甚，“阿沉……”
陆沉不想拖拉，转头看穆婧芙，“她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穆婧芙抱着胳膊，“她若真的咬死电话里的内容，她确实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不过是把你为了她与人动手的声音播给你老婆听。”
安清本身脸色就不好，如今更是白了。
她瞪着眼睛，“你少在那儿瞎揣测我，我不过就是想让姜小姐劝阿沉两句，我是好心。”
“好心啊？”穆婧芙笑了，“两通电话，你一言没发，倒是把陆沉为了你打架的全过程都放给了姜姜听，你告诉我你的好心在哪？”
她也不想费那个时间，“安小姐，有些小把戏，男人看不懂，但女人都心知肚明，耍这些没意义，你但凡光明正大的跟姜姜争夺，我还敬你有点血性，可玩这些手段……”
她语音停了停，有些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姜棠。
只一个眼神，姜棠马上明白过来，她可能想到了许云舒。
许云舒是有心机的人，当年能攀上穆长颂，定是耍了无数手段。
如今安清用的这些，应该都是她玩剩下的。
安清抿着嘴，脸上还有刚刚没擦的泪痕，她转头看陆沉，可能是没别的办法了，就只能问他，“阿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不信我？”
陆沉牵着姜棠的手，第一次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清清。”
他说，“我今天动手，只是我不耻梁蒙的行为，无关其他，你不应该打那通电话的。”
本来姜棠就不信任他，总是对他的亲近不自觉的排斥，这电话过去，她再误会，坑就越来越大，想迈过去太难。
安清一怔，眼里瞬间蓄满了泪，然后啪嗒啪嗒往下掉，“阿沉，你怎么也这么想我……”
她比刚刚还受伤，楚楚可怜，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姜棠开口，“安小姐，别演了。”
安清转头瞪她，“姜棠，这下你高兴了，就是你在挑拨我和阿沉的关系，你明知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就是故意带她们来闹的，你这样……”
她话都没说完，突然听到有声音传来，“刚刚在病房里，我对着阿沉撒娇的时候，你难受了吧，难道阿沉和我妈看不出我是故意的么，不，他们都知道，但是他们也说不了什么，有些事情闹起来反而更让人尴尬，大事化小，小事装作不知道才能粉饰太平，所以算来算去啊，难受的也就只有你。”
安清被吓了一跳，赶紧四下转头看，“谁？谁在说话？”
陆沉也一愣，转头看姜棠，视线下滑，看着她手里捏着的手机，明显是正在播放一段录音内容。
穆婧芙也听出来了，嗤笑一声，“安小姐怎么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录音还在放，停在那句，“行啊，那我们就看看最后是谁先受不了。”
姜棠把录音掐断，“不好意思，对你人品不信任，留了一手。”
安清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嘴唇抖的厉害，“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陆沉视线还落在那手机上，脸色已经不只是阴沉了。
穆婧芙想了想，转头对着婉婉和雅雅，“我们先出去吧，看来不需要我们再给作证什么了。”
但那俩朋友明显不愿意，抽着表情，想留下来看热闹。
穆婧芙一手一个揽着她们的肩膀往外走，压着声音，“我们是外人，有我们在，热闹不起来，我们得回避，有些难听话他们才好说。”
房间里只剩陆沉和姜棠，还有安清，门也被贴心的关上。
旁边有椅子，陆沉拉着姜棠过去坐下，他垂着视线，看着掌心里姜棠的手，轻轻地转着她指根处的那枚素戒。
他说，“名单我已经让人弄出来了，明天会给安阿姨，总结的那些人都是人品不错，家世也可以的，若是有看上的，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他还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对于我们两个的关系，你看上谁，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不会对你们造成困扰。”
姜棠不说话，安清也不吭声。
房间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姜棠瞥了一眼陆沉，能看得出他在组织语言。
或许想放点狠话，又或许觉得话不能说的太难听，所以要斟酌再斟酌。
等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可能之前那条路我们就走错了。”
他缓了口气，抬眼看着安清，“当初不应该让你陪我演戏的，不只是因为我后来遇到了姜姜，还因为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其实比我的处境更重要，当初是我有执念，没顾全那么多，所以后来总觉得对不住你，害得你连工作也没有，偶尔出门还要被认出来的人指指点点。”
安清身子发抖，天气不冷，但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
陆沉说，“就是因为对你有愧疚，便不愿意把你往不堪的方面想，又念着年少的情谊，你们对我的帮衬，所以你在我心里是有滤镜的。”
他缓了口气，“可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清清，你有太多的破绽了。”
安清突然弓着身子抬手捂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
谁也说不明白，就连陆沉也不懂。
他原本只是不想被陆家随意安排自己的婚事，后来还是被安排了，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他缓了口气，松开了姜棠的手，起身走到安清对面。
他没什么表情，“安家对我的帮扶我都记得，阿姨的病情我也会尽我所能，但是清清，至于我们，你没放下之前，不要再来往了。”
安清突然抬头看他，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你就为了她？”
她抬手指着姜棠，“就为了她，不要我了？”
陆沉叹了口气，“从头到尾你也不是我的，后来要不要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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