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眼前的霍谨言吓到了。
已经忘记了自己要来的目的，“妈，妈，我错了，我马上走，我不来了，不来了。”
他没有想到明明刚才死老头就要松口了，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疯子，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锤。
他的脸，他的牙。
这男人难道是老头子的私生子不成？
可是他根本不敢反抗，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让......让他走。”
陆老爷子虚弱费力的睁着眼睛。
“玉萍，让他走。”
张阿婆布满皱纹的脸愤然的咬着唇，“滚，快滚。”
“小霍，让他滚。”
霍谨言看张阿婆哭的不能自已，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被打的半死的男人。
左膝盖才从他的腰部放松。
男人见状，连滚带爬的朝着外面跑。
来的时候走的小路，跑得时候还是走的小路。
陆老爷子闭上失望的眸子，终于忍不住喉咙口的那股腥甜。
“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老陆？老陆？”
张阿婆彻底慌了，六神无主。
反倒是霍谨言上前一把从张阿婆的手里抢过陆老爷子。
抱起来跑得飞快。
“对，对，找臭丫头。”
张阿婆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要是老陆有啥事，她就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闹得陆香黎不得安宁。
——
林鸳鸳这边前脚进院子，水才喝了一口。
就看见疯子抱着陆老头直接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都是着急。“救，救——”
林鸳鸳只看见他怀里的陆老头竟然嘴角带着血。
赶紧上前打了脉。
“怎么搞成这样？”
“把人放平，把他衣服拉开。”
她赶紧从身旁的包里掏出银针。
直接在他的心脉处下针。
同时，在他的头顶下针。
竟然有了中风脑淤血的症状。
“霍谨言，去我屋子里，把那些竹罐子拿出来。”
陆老爷子这个样子需要用温灸的方式，驱散堵塞的位置。
迟一点就要上头了。
这东西还是前段时间不忙的时候，自己在空间拿出来。
每日晒一晒。
没想到，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霍谨言扶住老爷子。”
林鸳鸳将竹筒直接拿过来。
用柴火点燃特制的类似艾条的中药条。
手里的动作快的出了影子。
直接放置在老爷子有些血瘀的患处。
右手同一时间拔下银针。
张阿婆进来的时候也是一声没敢吭。
她擦干眼泪上前接替霍谨言。
再难的事情都经历了，只要老头子还在，她都能撑住。
许久。
林鸳鸳深呼吸了一口气。
“暂时是没事了，不过不能再受刺激了，再有下一次，估计就真瘫了。”
张阿婆第一次认真的对着林鸳鸳说话，“丫头，谢谢你。”
转头小声的对着霍谨言，“霍小子，帮我把老头子抱回去。”
“丫头，回头你把要吃的药和注意的告诉我。”
林鸳鸳看着院子外，渐行渐远的人。
张阿婆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
夜晚的山村有点黑。
有点星火，不多。
月亮不算圆，像是被谁大口咬了一块。
林鸳鸳担心有一味药，张阿婆处理的不到位，想了一下，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到了牛棚，昏暗的油灯下，蚊虫时不时的飞过来看看。
张阿婆那张平时有些感觉刻薄的脸，竟然温柔的不像话。
陆老爷子此时正靠着一个破掉的蒲团垫子，喝着她喂的稀饭。
霍谨言蹲在外面，将老黄牛刷的发亮。
她也不知道疯子为什么大半夜在这里刷牛。
老黄牛竟然还有点点享受的嗤着鼻子。
“阿婆，陆老！”
“来了？”陆老爷子永远是一副学究的气质，那已经两条腿都裹着厚胶布的镜架始终也没有换。
“这个药要先煎头次倒掉，我担心阿婆不会处理。”
“费心了，丫头。”
张阿婆放下手里的磁碗，“丫头，你过来一下。”
陆老爷子闪烁了一下眼神，朝着林鸳鸳示意，“去吧，你阿婆不会害你的。”
张阿婆一边弄着药罐，一边自言自语一样。
“今天下午有人来闹事了，霍小子帮我赶走了，我听说你要带村里人去摘草药，这山里藏着不少好东西，你去取出来吧？”
“啊？”林鸳鸳惊恐的看着张阿婆。
憋了半天，一脸疑惑加打量愣是挤出一句话，“阿婆，你不会是想害我吧？”
张阿婆忍着想要揍孩子的冲动。
“臭丫头，给你你不要，不给你，你带着臭小子去扒拉？”
林鸳鸳眼神飘忽，“阿婆，你说什么啊，听不懂。”
“得得得，装傻第一名，他是真傻，你是精的猴子见了都要拜你为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村里人摘草药的心思，懒丫头。”
被看穿的林鸳鸳，心里那是一个不服气。
“阿婆，怎么？你不打算活了？交代遗言？”
“放心，我一定给你买个镶金的棺材。”
张阿婆举起勺子，就要敲过去。
“你个臭丫头，成天就惦记着我早点见阎王不是？就不能盼我点好？”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交给我。人只有要死了才分配遗产呢，不要。我回去了。”
说着歪头对着牛棚的陆老喊道：“好好的，别气了，气坏自己无人替。孩子不孝苍天记。管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如自己潇洒快活。”
走到前面，看见霍谨言正在认真的拿着大刷子要给大黄牛刷牙。
大黄牛气得牛角不停顶他。
偏偏他还拗的跟什么一样，硬是将牛嘴掰开。
看着那一口大黄牙。
林鸳鸳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该刷刷了。”
大黄牛：？？？你们两个还是人吗？说的是人话吗？
于是，霍谨言刷的更认真了，还用粗粗的藤草给大黄牛清理牙缝。
主打一个认真负责的牙医职责。
“刷干净了回来啊，记得洗手。”
屋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张阿婆嘴角直抽。
“一个疯子，配个癫子，正好。”
“还有你，操心那些个没心肝的做什么，该吃就吃，你要是走了，老婆子就让他们一起陪葬。”
“好好好，玉萍啊，以后就咱俩过。”
“就是真不心疼自己那些个棺材本啊？”
“便宜了臭丫头，也比便宜那些白眼狼好。”
“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
“行了， 你别瞎操心了。那混账今天没得逞，搞不好还要来，我得把那老虎养大了，回头再来，我就让它咬死他们。”
躲在小房子子喝奶奶的小老虎正满意的打了一个奶嗝。
它还是个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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