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
沐羌滑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却让沐三长老激灵灵瑟缩了一下。
苏诺曦眼眸一亮，贼兮兮斜瞄了一眼自家师父。
看来，师父在沐家的地位，也不是那么被动，几位长老明显对师父有些敬畏。
沐大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沐三长老，补充：
“徒弟就应该尊敬师父，以及师父的长辈，她一个小辈，凭什么坐在上首，还当着你这个师父的面，顶嘴我们这些老人？”
沐羌滑态度极其坚定：“我愿意惯着。”
言下之意就是，我愿意惯着我徒弟，你们管不着，回去管好你们自己就行。
“你！”
大长老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指着沐羌滑，险些中风。
苏诺曦眼眸滴溜一转，不想让沐羌滑为了她而为难。
南辰国情况复杂，如此艰难的时刻，师父需要助力而不是敌人。
苏诺曦道：“诸位沐家叔公，我师父让我上座是有原因的，我乃天启国公主，手里有无数产业。”
说到这里，苏诺曦略微停顿一下，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位叔公的表情。
果然，听到自己有很多产业，几位叔公的表情立即有了松动的迹象。
苏诺曦勾起唇角，抛出巨大的诱饵道：
“南辰国很大，人口众多，但是粮食产量上不来，还有很多民众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我能在十天内，调集数百间米粮铺所需粮食，沐家是否愿意合作？”
“你说什么？”
沐家三位长老瞪大眼睛，全然忘记方才与苏诺曦之间的矛盾。
耳朵嗡鸣，脑海中只有苏诺曦那句，“我能在十天时间调集数百家米粮铺子所需粮食”。
太猖狂了，就算当今圣上，掌控天下粮仓，拥有坤国和承国每年的进贡，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惭。
沐三长老愣怔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压根不信苏诺曦的话：
“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南辰国米粮铺子有规格要求，储备的米粮数量，需要向官府报备，接受核查？”
沐二长老接话：“别以为我们沐家有底蕴，就能运作粮铺之事，没有足够的粮食，谁都不敢触碰米粮行业。”
沐大长老陈词总结：“不是我们沐家不想开米粮铺，是我们压根没有粮草来源。”
苏诺曦连连点头：“所以我说合作啊！我没有南辰国的商铺，没有门路办理官府的相关手续，但是我有大量粮食，足以支撑米粮铺子正常运作。”
“切！”
沐三长老压根不信，只差在脸上写着小妮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字样，一甩衣袍坐下，嗤笑道：
“一间米粮铺需要存粮三万石，一石等于60斤，仓库内至少需要一百八十万斤存粮。
百余间米粮铺子同时开设，所需粮食连老夫都算不清楚，你说你有粮？”
苏诺曦只是微微抖了抖眼睫毛，内窥空间一望无际，硕果累累的土地，以及无限增加的粮仓，勾唇浅笑道：
“有，不仅现在有，以后还能源源不断输入南辰国，只需要南辰国打通与天启的商贸。”
三位沐家长老：“？”
在场，只有沐羌滑淡定自若，端起茶盏浅啄。
毕竟，沐羌滑离开天启的时候，天启的农业产业
已经突破每亩地一千两百斤的产量。
经过一年多的沉淀，沐羌滑完全计算不出，如今的天启能有多少存粮？
半个时辰后，沐家三位长老从书房颤颤巍巍相互搀扶着出来，全然忘记了他们来这里寻太子殿下的初衷，满脑子都是米粮铺的合约。
对没错，沐家三位长老，在苏诺曦三寸不烂之舌下，从刚开始对苏诺曦的看不顺眼，到猜疑。
最后，全然信任苏诺曦，莫名其妙与苏诺曦签订销售合约，直到走出书房都觉得不太真实。
然而，合约已经签订，如果不按合约执行，沐氏一族会面临巨额赔偿，估计一次性能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沐三长老坐上沐家马车，从怀里摸出合约看了又看，不确信道：
“大哥，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在全国提供一百间店铺和仓房，并安排好米粮铺的掌柜和小二不难。
难的是，突然在全国各城办理米粮铺的官契，定然会引起其他两股势力的关注和打压，咱们如何避开？”
沐二长老揉着眉心，有些心虚道：
“官契都是小事儿，以我沐家的面子，各城主都会卖三分面子，老夫担心，铺子开设好，官契也办了，没有粮草当如何是好？”
“呃！”三长老哑口。
沐大长老捂着胸口，靠在软垫上，马车内可以清晰地听到三人“咚咚”的心跳，和不规律的喘息。
明明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个，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被忽悠着，完全不顾后果地签了这样的契约？
然而，再后悔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先把仓库和店铺弄出来。
至于掌柜，他们沐家最不缺的就是有经验的掌柜。
送走沐家三位长老，苏诺曦心情不错地凑到沐羌滑面前，贱兮兮道：
“师父，借用一下你的名义，约保皇党出来一叙呗！”
沐羌滑：“……”
他现在把徒弟退货还来得及不？
当天下晌，边境城池最大的酒楼“仙客来”，最大最豪华的包厢内。
女扮男装却没有隐藏任何女性特征的苏诺曦，满面肃然的沐羌滑，与保皇派卢家家主，卢景衡的爷爷卢守信为桌而坐。
完全改变容貌，已经看不出本来轮廓，易容成苏诺曦近身侍卫的单天麟，站在苏诺曦身后，满脸戒备，俨然一名十分忠诚的侍卫。
苏诺曦、卢守信和沐羌滑一顿饭吃得勾心斗角，卢守信各种试探，尤其对苏诺曦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时不时说起自家孙子卢景衡与苏诺曦套近乎，似乎，他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苏诺曦的很多事情。
比如，在天启被人陷害，从公主变成农女，再通过自己的努力回归定国公府。
比如，带领关氏一族从什么都不是的贫民，一跃成为天启最强的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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