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读懂了她的意思，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好！”
方竹笑了，她知道，男人以后不会再动将灵儿她们送走的念头了。
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两人间，却似乎已经培养了一些默契，就这么一个字，她也读懂了他的心。
“谢谢你！”她轻轻倚入他怀里，紧紧地拥着他精壮的腰身。
“走吧，我们出去吧，一会小丫头又该要说了。”
男人没有再提让她多休息的话，而是手贴上她的后背，用内力帮她消除疲劳。
打开门，灵儿穿着厚棉袄，抱着小灰灰站在外面，她旁边还放着一个木桶。
显然，是柳李氏把她送过来的，还把早饭都给她送来了。
方竹连忙出去将她拉进来，心疼无比。
“灵儿，以后不要这么早起来了，娘亲与爹爹起来后回去找你，知道吗？”
这丫头，冻得鼻子都青了。
“娘，你肚子饿了吧？娘包了包子呢，你们赶紧趁热吃吧。”灵儿倚进她怀里，看着元墨提着木桶进来，连忙说道。
“灵儿吃了吗？”元墨的心有一瞬间的触动。
那个柳李氏，也是真的对方竹好，也难怪方竹有事没事都总要想着她，维护她了。
“爹，我跟奶奶在家里吃过了，这是你和娘的，赶紧吃吧。”
她倒是想过来跟爹娘一起吃的，但奶奶说爹爹要吃得多，提过来不够吃，她只好在家里吃了。
“那灵儿先等一会。”元墨将早饭提进屋里，又去灶房里拿来碗筷，还顺带着多拿了一个。
“灵儿也陪爹娘一起再吃些，好不好？”
“既然爹爹这样说了，灵儿是个乖宝宝，肯定是要同意的啊。”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自己率先爬上一张椅子上。
方竹笑笑，她自己走去灶房，用凉水先简单地洗漱一下，然后才去吃早饭。
早饭是熬的骨头花生粥，这些也是之前方竹让柳李氏这样煮的，营养丰富。
除了粥，还蒸了包子，煎了深薯籺，小碗芋苗与泡菜，很丰富了。
吃过早饭后，灵儿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要学认字。
小丫头可能是因为年龄小，刚开始启蒙竟然也不差，教一两遍便能记下那个字的读音，还知道要问那个字的意思。
元墨也来了兴趣，一个上午，被小丫头东问西问，竟然教母女俩认了差不多上百个字了。
反应过来后，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小丫头：“灵儿，你还记得多少？跟爹爹说说。”
“爹，我都还记得哟……”
灵儿翻着书，指着刚才元墨教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音，还有意思，都详细地说出来。
元墨瞪大眼睛，看了看她，又看向方竹：“这孩子，如果生为男儿，多好！”
在这里，只有男儿才能建功立业，为国效劳。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天赋再好，也只能藏在后院里，没法出头。
方竹却没有那样的想法，她并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或者女儿怎样的出人头地。
学认字，也不过是不想日后成为一个文盲，出去外面寸步难行罢了。
其实，灵儿的天赋，早在之前教她辨认药材的时候，她便发现了。
这丫头，是真正的拥有那种传说中的过目不忘的本事。
她与方竹不同，方竹完全是因为穿越的外挂，金手指才拥有的。
但灵儿还只是三岁多的小丫头，她这完全就是天生的神童。
不过，正如元墨所说，如果她生为男儿，送往学堂后，很快便能名扬十里八乡了。
“女儿怎么了？”方竹嗔了他一眼，她的宝贝女儿，哪怕只是女儿，也挺好的。
日后她完全可以跟着她学辨认药材，哪怕以后只是嫁个乡下的老实小子，也能靠自己过上好日子，不用受人欺负。
“竹竹，你说，以后我们的儿子，会不会也这么聪明？”
男人的双眼越发亮了起来，目光落向她平坦的小肚子。
灵儿再好，那也不是他的血脉。
他可以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也可以让她以后入皇家玉蝶。
但她毕竟，是个女儿身。
如果她能为他也生下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那是他之幸！
方竹老脸涨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如果我生不出儿子来呢？”
说完，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她已经拉着灵儿走出去了。
真是的，虽然她也很想要生个儿子，但这件事她也做不了主。
万一再生个女儿……
她还是得宠着疼着。
因为，那是她与他的孩子！
中午了，自然是要回去做饭了。
下午，方竹让灵儿跟柳李氏在家里玩，自己与元墨一起上山。
她要上山挖灵药，才能将那些药材点亮，变成自己的知识。
快入冬了，她也希望能在动物冬眠前，再整两头大家伙，多做些腊肉放着。
“竹竹，就算你生的是女儿，我也喜欢。”上山的路上，男人拉着她的手，很认真的说道。
方竹呆了呆，抬头看去，对上男人认真执着的眼神。
“你一个中午都不说话，不会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她不得不服啊！
“竹竹，就算是个女儿，但只要是你生的，像灵儿一样聪明，乖巧可爱，我也会很喜欢的。”
方竹无语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啊。
“敢情你之前一直都不喜欢女儿啊。”
“之前不但是不喜欢女儿，是所有的小孩子我都不喜欢，感觉很烦人。”
元墨很老实地说道：“在宫里，哪怕是生了孩子，很可能父子多少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
方竹再次呆住，忽然有些心疼他了。
早在前世的时候，便从史书上看到过，天家无亲情。
但她想像中的无亲情，与他所说的，似乎还是相差了太远。
多少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甚至当着面，也未必知道那个是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父子，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男人似乎知道她所想，轻捏了捏她的手指，轻声道：“但在京中，那样的事情却是很常见的。”
不管是宫里，还是那些世家大族中，很多孩子直到成人，父亲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大有人在。
像他现在这样，与灵儿日常接触，过着平凡的生活，听着小丫头叫爹爹，这种感觉，在京里，应该是不会有的了。
方竹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竹竹，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男人再次保证道。
“嗯！”方竹的声音有些沉闷，他会喜欢，但他身后的家族，会喜欢吗？
一个乡下的弃妇，就算生出儿子，只怕也是没有资格认祖归宗的吧？
“竹竹，在想什么？”察觉到小女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莫名其妙，不明白哪里又触到小女人敏感的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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