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堪是个杀伐狠厉的人,为了避免感情用事,也为了避免自己有软肋,从小到大,从不近女色。
用纪家老爷子的话说,纪堪是他孙子辈里最自律最出色的一个。
纪堪话落,钟萱半仰着头看他,手里不知道何时捏了一把小刀顶在他小腹,“纪总现在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纪总如果再靠近我半寸的话……”
纪堪垂眼看向自己皮带以下被顶着的位置,冷眸半眯,指腹摩挲过她锁骨窝,“怎么?想给我断后?”
钟萱,“不是很想,主要得看纪总您自己的意思。”
钟萱说完,纪堪头低了低,削薄的唇靠近她耳边,“钟律师,你大可试试。”
纪堪话毕,钟萱耳垂倏地泛红,手下的小刀正准备发力,被纪堪一把扣住手腕磕在沙发扶手上。
钟萱手顿时传来骨折般的疼,手里的小刀落地。
钟萱手疼的厉害,闷哼一声,却没喊出口。
纪堪见状,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触碰到,头又低了几分,直接覆在了她红唇上。
钟萱起初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从纪堪手下逃脱,从来没想过纪堪会突然吻她。
钟萱微怔,睫毛扑扇的眨了眨。
纪堪的吻毫无章法,全凭本能,几次都咬在了钟萱唇瓣上。
为了防止钟萱反抗,纪堪甚至一直用手掐着她颌骨,不让她闭上嘴。
钟萱拱着身子被迫承受,半晌,等到纪堪松开她喘息,她才气息不稳的咬牙回了句,“你无耻!”
纪堪盯着她水润的红唇看,低沉着嗓音笑,“挺舒服的。”
钟萱紧抿唇角,愤然的瞪向纪堪,“你最好别放过我,不然,我一定废了你。”
纪堪用一只手摩挲在她红唇上,眸色阴沉,“在你废了我之前,我一定会先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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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在看到钟萱发来的简讯时,已经是在半个小时后。
她盯着钟萱的信息看了会儿,总觉得不太对劲,看向办公桌对面把玩手机的蓝婉,“你帮我去查下钟萱的行踪。”
蓝婉漫不经心的抬眼,“怎么了?”
简宁,“我怀疑她出事了。”
蓝婉闻言,合上手机起身,“行,等我。”
十多分钟后,蓝婉从外回来,双手撑在简宁办公桌上,气喘吁吁道,“还真出事了,听说是被纪总绑了。”
蓝婉气息不稳,简宁拧眉。
绑架?
被纪堪?
简宁知道钟萱跟纪堪有过节,但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让她不得不多想。
简宁沉默了会儿,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跟蓝婉说,“我去向纪堪要人。”
蓝婉,“需不需要我陪你?”
简宁摇头,“不用,你在这儿等着。”
简宁说完,匆匆迈步离开。
简宁开车抵达纪堪别苑时,纪家的家庭医生正在给钟萱包扎手腕。
钟萱温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的骨折的手腕看,纪堪则是嘴角咬着一根烟看她。
纪堪活了差不多三十年,见过不少女人,虽然他不近女色,但并不妨碍那些女人想方设法想爬上他的床。
那些女人,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有妖娆的,有娇媚的,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但是却没有一款像钟萱这款——特别能激发起他的征服欲!
他在看钟萱那张薄凉的脸时就在想,这样的人被压在身下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会不会……很带感?
纪堪活色生香的画面还没来得及深想,简宁踩着高跟鞋踏入打断了他的思路。
看到简宁,纪堪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宁儿,你怎么过来了?”
简宁没立即回话,而是迈步径直走到钟萱面前,看了眼她受伤的手腕,拧眉,“受伤了?”
钟萱掀眼皮看简宁,嘴角扯出一抹笑,“没事,被狗咬了而已。”
钟萱话落,简宁挡在她身前,转头看向纪堪,浅笑,“我原本今天找钟律师有事,后来听人说,她被你请到家里做客,所以没办法,就只能上门要人了。”
简宁还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想着跟纪堪撕破脸。
简宁说完,纪堪回笑,声音三分寒意七分调侃,“宁儿,你现在人脉越来越广了。”
简宁莞尔,“没办法,想这个圈子里好好活着,就得熟知在这个圈子里活着的生存法则。”
简宁话毕,纪堪顿了会儿,视线越过她落在钟萱身上,“钟律师,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钟萱斜瞪他一眼,没吱声。
简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划过抹异样。
纪堪话落,看着简宁开口,“宁儿,我能不能跟钟律师单独说几句话?”
简宁迟疑数秒,笑着应声,“当然可以。”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拒绝,不然,反而会引起纪堪的猜测怀疑。
简宁说着,往前走几步,给两人让出一个私人空间。
纪堪阔步走近,俯身凑到钟萱耳边,“我知道你调查那些的事,我只想拿回对纪家不利的东西,其他的,我不想插手。”
纪堪把话说的明白,他知道钟萱在调查傅和平的事,但他不会插手。
他之所以这次会找她,完全是因为她这次调查出的东西牵扯到了纪家。
钟萱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纪堪,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都知道?你不会告诉傅总?”
纪堪轻嗤,演技高超,“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只要你保证不会把关于纪家的那部分东西抖出去,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纪堪跟傅瑾衍的关系,是蓉城出了名的。
钟萱也不是傻子,根本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纪堪瞧出她不相信,薄唇贴近她耳垂,咬上,蛊惑,“我对钟律师很感兴趣。”
钟萱倒吸一口凉气,脸颊骤红,另一只完好的手本能的掐在了纪堪脖子上,正好在喉结位置。
纪堪低睨向她,喉结滚动,“想玩?下次,今天你得跟宁儿走,不然,我这边交代不过去。”
纪堪说着,抬起一只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推开她的手,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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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带着钟萱从纪家出来,钟萱脸色难看,直到上车,才稍稍缓和了些。
简宁偏过头看她一眼,打转方向盘,“你没事吧?”
钟萱回看她,倏地一笑,“没事,就是折腾骨折了手腕。”
简宁闻言拧眉,“你怎么跟纪堪撞上的?”
听到简宁的话,钟萱思忖片刻,因为琢磨不动纪堪刚才那番话是何用意,所以直接把这篇揭了过去,道,“我这次调查出来的东西,跟纪家也有关系,他以为我是要拉纪家下水。”
简宁诧异,“跟纪家有关系?”
钟萱点点头,“对,不过纪家在这件事情当中只不过是中间人牵线而已,不算大事。”
简宁陷入沉思,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开口,“你说纪堪是不是知道什么?”
钟萱怕简宁担心,回话,“他即便知道,也只是知道杜衡母亲让我调查傅和平,应该不会知道你的事。”
简宁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最好是这样。”
钟萱宽慰,“放心吧,绝对不会节外生枝。”
两人说着,抵达昌达,纪堪是个办事妥协谨慎的人,已经派人把钟萱的车送到了昌达停车场。
钟萱从简宁车上下来,踩着高跟鞋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从抽屉里取出调查回来的文件。
钟萱拿着文件折身走到简宁跟前,简宁低睨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提唇角,“上去说吧!”
钟萱,“嗯。”
两人上楼,直达简宁办公室,钟萱径直走到沙发前入座,没多余的废话,直接把文件打开,拿出里面的几张纸质资料。
“前几年刚好不是有一段时间全球金融危机吗?那个时候傅氏其实也牵扯其中,为了保住傅氏,那个时候傅和平做了长达半年见不得光的生意。”
钟萱说着,把手里的资料递给简宁。
简宁翻看两页,脸色一沉,“这些是傅和平做的?”
资料上的生意太过隐晦,简宁担心隔墙有耳,不敢直接说出口。
钟萱点点头,“我刚拿到资料的时候跟你一样惊讶,不过,事后我已经找人求证过了,确实是真的,只是他只参与了最开始种植,后续的并没插手。”
只参与了种植也不是小事。
这可是罂/粟啊!
简宁拧眉没作声,心情复杂。
不用再收集其他资料,就单单简宁手里这份,就足以让傅和平身败名裂。
见简宁陷入沉默,钟萱侧头看向她,“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自己掂量好,决定权在你。”
简宁回看钟萱,“你官司那边会用这份资料吗?”
钟萱笑着摇头,“不会,我扳倒傅和平,只需要拿到他买通监狱同犯人的证据就可以了,这件事太大,说实话,我怕给自己惹麻烦,况且,杜母给我的那个价,也不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险。”
简宁抿唇,道谢,“钟萱,谢了。”
钟萱戏笑,“跟我客套什么?”
简宁弯起唇角,深汲一口气,看向钟萱受伤的手,“手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瞧瞧?”
钟萱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无所谓的笑笑,“没事,纪家的医生你还信不过吗?都是给他们家手下养的那群打手看病的,我这点小骨折,对于他们而言,跟创破皮差不多。”
简宁点头,“确实。”
简宁话落,陷入了沉思。
手里这份资料,只要抖出去,足以让傅和平把老底坐穿,但与此同时,也就断了她跟姜韵和傅瑾衍的情分。
简宁内心纠结,心烦意乱。
瞧出简宁心绪不宁,钟萱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在她肩膀拍了拍,“这件事你考虑好。”
简宁,“嗯。”
两人在办公室坐着闲聊了会儿,钟萱律所还有事,起身离开。
简宁送她出门外,原本想亲自开车送她,却被钟萱拒绝,“我自己打车就行,你最近的糟心事多,等你手头的事都处理完,我一定好好宰你一顿大餐。”
简宁莞尔,“好。”
目送钟萱打车离开,简宁返身回办公室,刚进门坐下,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简宁拿过手机屏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面显示傅和平的来电提醒后,先是顿了下,随即按下接听。
电话接通,简宁张张嘴想喊声‘爸’,话到嘴前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心里满是恨意,那声‘爸’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讽刺虚伪。
好在,没等她说话,傅和平那边已经先开了口,“简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傅和平说话语气冷淡,简宁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好。”
傅和平,“就在城西的那个茶庄吧!”
傅和平说完,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简宁看了眼放在办公桌上的资料,心沉了几分。
开车抵达傅和平指定茶庄时,简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居然是秦屹的私人茶庄。
简宁停下车踩着高跟鞋走进,由服务生领着抵达包厢。
进门,傅和平正盘腿坐着沏茶,看到简宁,傅和平眼皮抬了下,“坐。”
简宁落座,视线扫过傅和平的脸,他神情太过平静,让她一时间根本搞不明白他约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傅和平气定神闲的递给简宁一杯茶,看着简宁浅抿,目光清冷的看向她,“最近收集了我不少证据吧?”
简宁喝茶的动作一顿,僵住。
见状,傅和平低头端起茶杯浅呷一口,“我原本以为你就是小孩子气头上瞎闹腾一阵子,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让人着手往深处挖。”
小孩子气头上?
他居然会觉得她不过只是一时气恼?
简宁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汲气,“傅叔叔,对于当年的事,您难道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傅和平放下茶杯,神情淡然,“没什么可解释的,就如你知道的那些,当年我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从你妈手里拿到了简氏的竞标底价。”
看着傅和平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云淡风轻的模样,简宁心底怒意渐渐升起,咬牙,“您难道就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
傅和平剔看简宁,连眉都没皱一下,“商场如战场,这都是正常的商业手段。”
简宁闻言,蓦的站起身,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茶桌上,茶水洒出来大半,“商场如战场!那您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考虑过姜姨的感受吗?她跟我妈可是十多年的知己闺蜜!!”
提到姜韵,傅和平眉峰轻蹙了下,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寻死。”
傅和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的嫌弃。
似乎,祝惜的自杀,全是她自己的错,而且还连累给他人生造成了污点。
简宁被傅和平的表情深深刺痛,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吗?”
傅和平抬头看简宁,“我做错了什么?”
傅和平话落,不等简宁再说什么,直接继续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趁早收手,别再做那些无谓的调查,早些年的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都跟瑾衍结婚了,未来……”
不等傅和平说完,简宁冷笑,“没关系,我们俩可以离婚。”
听到简宁说要离婚,傅和平脸色瞬间阴沉几分,“你说什么?”
简宁对傅和平的那点仁慈,在刚才的聊天过程中已经全部消耗殆尽,语气温凉,“我说,我可以跟傅瑾衍离婚,即便是我们俩离婚,我也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傅和平闻言,脸色彻底阴翳,“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因为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因为一个去世的死人,你就要搞得我们傅家鸡犬不宁?”
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一个去世的死人?
简宁嘴角轻扯,“在您眼里那个不值一提的死人,是我妈!”
傅和平见简宁情绪这么激动,皱眉站起身,“简宁,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你妈已经去世多年,你难道要为了你妈,舍下瑾衍,舍下多多?”
有些交谈,完全就是无用交谈。
简宁看着傅和平一心只为自己家人着想的样子,蔑笑挑唇,“我本身就已经家破人亡,也不在乎多几个人。”
简宁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傅总,您等法院通知吧!”
简宁话落,拧动门把手开门。
在房门打开的刹那,简宁跟站在门外的傅瑾衍四目相对。
简宁呼吸一窒,心慢了半拍。
她不知道傅瑾衍在门外听了多久,又听进去多少,红唇翕动,“瑾衍。”
傅瑾衍没作声,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包厢。
傅和平被简宁的话气的不轻,正捂着胸口喘气,傅瑾衍看他一眼,转过头看简宁,嗓音略带沙哑,“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你说,我尽量满足你。”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伤害哪一方,他都心如刀割。
傅瑾衍话落,捏紧简宁的手腕,低头看她,眼底满是乞求,“我就一个要求,我爸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能不能不送他进监狱。”
简宁闻言,一颗原本带着期翼的心霎时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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