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娘是个充满活力的人,对余舒心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对余家其他人不感冒。
这天,王桂花使唤她倒水,被郑大娘直接怼回去:“你没长手啊,不会自己倒?”
王桂花怒道:“你收了钱干点活怎么了?”
“我收的是孟营长的钱,跟你没关系,别对我指手画脚。”
“孟建国是我女婿,你收了我女婿的钱,我还不能指挥你了?”
“哎哟呦,你多大脸啊,现在认人家当女婿,你是忘了你去年如何跟大妹断亲,把她赶出家门了吗?”
郑大娘这话一出,病房里其他病人连同家属齐刷刷看了过来,眼底闪动着八卦的光。
王桂花恼羞成怒:“那都是气话!气话能当真?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家用不起你这么厉害的人!”
病床上的余铁山被吵醒,连忙制止:“桂花,你少说两句。”
“我凭什么少说?你父子俩往床上一躺舒服了,我忙上忙下累得死狗一样,没见你心疼我一分,你倒心疼起外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之间有瓜葛,不清不楚……”
“王桂花放你娘的狗屁,我撕了你的破嘴!”郑大娘扑过去,抬手打向王桂花的脸。
病房里其他家属顿时顾不得看热闹了,连忙上前拉架。
余舒心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厕所,回来郑大娘和王桂花已经干完一架了。
郑大娘只是头发有些散,王桂花却肿了半边脸,双方还在骂架,把医生和护士都招来了。
“医院不是你们吵架打架的地方,都给我出去!”医生将两人都赶了出来。
郑大娘拉住余舒心愧疚说道:“大妹对不住了,大娘以后没法过来陪你了,回头我让大锤把钱票退给你。”
余舒心更愧疚,她知道这次是王桂花挑衅在先,她反握住郑大娘的手说道:“大娘,是我对不起你,钱票你收着吧,不用退。”
郑大娘摇头:“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我只陪了你三天,我就收三天的钱,剩下的肯定给你退。不过你要当心,我觉得王桂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我赶走,我不知道她有啥目的,但你要当心。”
余舒心闻言心中微动,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的王桂花,恰好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大娘我知道了,谢谢你。”
余舒心道了谢,将郑大娘一路送出了医院,却在门口碰上了余秀丽。
余秀丽看了眼郑大娘的背影,有些惊讶地问道:“姐,郑大娘不陪你了吗?”
余舒心瞥她一眼:“把郑大娘赶走,是你出的主意吧?”
余秀丽摇头叹息:“姐,你总是把我往坏处想。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想跟你和好如初,咱们合作两利啊。”
余舒心轻笑一声,转身往回走。
余秀丽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姐,血缘是切不断的,你看爸这一病,不管咱们心里是否愿意,都得回来陪床。以后还有妈,妈的身体也不大好,她的脾气又燥,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气倒了又要住院,咱们要是不回来,街坊邻里就能把咱们的脊梁骨戳断。”
这个年代,距离改革开放还远,人们的思想淳朴,对道德,对公序良俗极为看重,更关键是,这些东西真能影响一个人的前途,尤其是她这种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你说错了。”余舒心转过身,冷淡说道,“他们只会戳断你的脊梁骨,而不是我。”
说完,径自走进了住院楼。
余秀丽这次没有追上去,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余舒心的背景。
她偶然会想,若是去年她没有拿走录取书去读大学,而是选择下乡,那她如今是否已经成为军官夫人?
她愿意成为男人的附庸吗?
不,她不愿意!
重来一次,她同样会选择去读大学,她更喜欢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下脸,虽然过去半个月了,但她依旧感觉到一丝疼痛,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被田翠英掴掌后留下的心理作用。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她可不是被人打了不还手的人。
“大妹,你不用陪爸,爸现在感觉好了很多,明天就能安排手术,手术前你来看我一眼就行了。”
病房里,余铁山握着大女儿的手殷切说道,他怕手术会有意外,那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眼。
余舒心知道常主任的手术成功率很高,几乎达到了百分百,但也没办法宽慰余铁山,毕竟那是生死关,她只是道:“我今晚留下陪床,明天我陪你去手术室。”
“既然你要守着,那我就走了。”王桂花哼了一声,抬脚朝外走。
余铁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唤住王桂花,因为他知道自己唤不住。
“哎呀王婶,你这是要去哪啊?”
王桂花却并没能出了病房,因为她被王大锤挡住了路。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上班吗?”王桂花很没好气地质问。
“这不是您把郑大娘赶跑了嘛,我哪还顾得上上班啊?万一大妹被磕了碰了,我怎么跟妹夫交代啊?所以我立马就请假过来了。”
王大锤嗓门敞亮,让病房里的人立刻转头看过来,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王桂花。
余铁山赶忙开口:“是大锤过来了?快进来。”
“欸,来了!”
王大锤欢快地应声,就从王桂花身边挤了进去,举起手里的网兜笑道:“余叔,我给你带了橘子,不过听说你现在不能随意进食,那橘子就给大妹吃吧,你看她肚子是尖的,肯定怀的是男娃,喜欢吃酸的,所以我挑的都是青皮橘子。”
余舒心:“……”她要谢谢他吗?
余铁山却很高兴,连连点头道:“你这橘子挑得好,都给大妹吃。”
隔壁病床的余大福却吞了口唾沫:“大锤,我能吃酸的。”
王大锤好似这才发现余大福一般:“哎呀,大福兄弟原来你也在这病房里?早知道,我就挑一般的红橘子了。”
“我不挑,青的也行。”
王大锤摇头:“青的不行,你是骨头裂了,不能吃酸,不然好得会更慢。”
“有这说法吗?”
“当然有,你看硫酸就酸,滴在骨头上不得给你化了,酸橘子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道理是一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
余舒心:“……”
忽悠了人的王大锤,笑嘻嘻地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大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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