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继续过起了每天吃饭睡觉,抄写红宝书的生活。
秦勇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去干什么苏九根本不知道。
他的任务绝大部分都是绝密,不能问,苏九也不想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部队这段时间异常紧张。
方旅长失踪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九帮忙做手术那位首长,其实就是下来监察这件事的。
好巧不巧心脏病突发,被苏九救了。
因此,对孟春香举报苏九是特务这件事进行了严审。
开始孟春香一口咬定,就是苏九指使她杀张团副,苏九是特务。
可张团副身上的伤摆在那呢,如果是蓄谋杀人,不可能没有一处致命伤。
可孟春香伤人这件事,如果像张团副说的那样,是家庭矛盾。
两个人因为发生口角,情绪失控伤人,孟春香最多是坐几年牢。
可如果是蓄意谋杀,孟春香就是死罪。
谁会拿自己的命去诬陷别人?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
可根据调差,孟春香跟苏九之间的确有些摩擦,但也没到一定要对方命的程度。
这件事明显不合逻辑,检查团大部分人认为孟春香说的是实话,苏九就是特务。
可除了孟春香的口供,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苏九从事特务活动。
即便她跟一些有身份的人交好,也是因为做衣服。
案子到这儿就陷入了僵局。
一部分人建议先把苏九收押,以防万一。
可首长坚决反对,“没有任何证据就随便抓人,这不是我们的行事作风。”
“孟春香就是证据。”
“孟春香本身就不干净,我们不能排除她是有意攀咬。”
“可万一苏九是特务,那可太危险了。”
“你们去查查苏九同志的履历,她救过多少人?整个神鹰战队都是她救回来的。为什么你们就看不见她的好?
只凭孟春香的一句话,你们就打算抓人,就不怕寒了人心?”
“……”
所有人都沉默了。
首长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孟春香是个突破口,一定要深挖。”
有首长罩着,下面的人不能动苏九,就只能反复提审孟春香。
“我都说过了,苏九让我干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千块钱。”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有钱给你?一千块可不是小数。”
“你看她家天天吃肉,她身上的衣服哪件不得十几二十块钱?我可听说了,秦勇出一次任务,安家费就给一千,她能没钱吗?”
“你就是通过这些判断她有钱的?”
“不然呢?她又不傻,能告诉我她家有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她是特务的?”
“她自己说的呀?”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就说上面的人让她除了张团副,这不是特务是什么?”
“张团副可是你丈夫,她让你杀你就杀?”
“什么狗屁了丈夫?我看着他每个月五十块的津贴也不少,想着家里怎么也得有点存款。
谁曾想,他把钱都给张翠红那个黄脸婆了。
嫁给他之前好话不要钱地说,嫁过去之后一会嫌我对他儿子不好了,一会嫌我花钱多。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他这遭老头子,不图过好日子,我图啥?”
“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
“他动手打我,我能不还手吗?”
“他没打你之前,你就没想杀他?”
“谁没事想杀人啊?”
“那苏九是什么时候指使你杀张团副的?”
孟春香被噎住,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找补。
“就,是三天前。我当时不是没想好吗?真打起来了,我就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能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负责吗?”
“当然能,我说的都是真话,一句没撒谎。”
“那好,我最后跟你确认一遍,蓄意杀害张团副的罪名你承认吗?因为这个罪名所受到的法律制裁你都接受吗?”
孟春香明显有点慌,“啥,啥制裁?不是我说完就放我走吗?你们都关我这么多天了,还有完没完了?”
“孟春香,请你端正态度。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出去?清醒一点吧。”
“什么?方旅长呢?我要见方旅长。”
“方旅长已经调离本军区,你见不到他了。你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交代罪行,认真接受改造。”
”方旅长调走了?“孟春香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炸开,”那他答应我的事呢?他走了我怎么办?“
“他答应你什么事了?”
“我,我不能说。”
“啪”
拍桌子的声音把孟春香吓了一个激灵,脑子终于清醒了。
“不关我的事啊,是方旅长让我这么说的。他说只要我一口咬定苏九是特务,我砍张团副的事就过去了。
不但不会追究,他还会给我一笔钱。”
“他为什么让你诬赖苏九同志?”
“还不是苏九长了一脸狐媚相,方旅长看上她了呗。”
真相终于大白,秦勇回家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告诉你个好消息,孟春香判了,劳改五年。”
“哦。”
苏九神色淡淡的,没表现出来一点儿高兴。
秦勇有些诧异,“孟春香判了,你不高兴吗?”
“她这是罪有应得,我高兴什么?”
秦勇“……”
苏九也发现,自己最近变成了话题终结者,随便一句话就能把秦勇干没电。
过了好半天,秦勇才说出一句,“至少证明你是清白的,不值得高兴吗?”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不需要谁来证明。”
秦勇“……”
首长离开前亲自到部队大院来见苏九,还带来了不少礼物。
“小苏同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四九城走走,我请你吃烤鸭。”
“谢谢首长,有机会我一定去。”
首长又转向秦勇,“小苏同志是一颗耀眼的明星,你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的光芒暗淡。”
秦勇刷地敬了个军礼,“坚决完成任务。”
苏九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搞笑,自己的丈夫保护自己,竟然还要领导下命令。
这个想法一冒头,苏九呆住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用丈夫的标准来要求秦勇了?这不对呀,完全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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