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牛心虚地缩缩脑袋，昨天苏九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把这个家翻了个底朝天。
想着苏九那么能干，家里一定藏着不少钱。
他都觉得要一千太少了，至少得要一万。
可是，把老鼠洞都掏了个遍，愣是一分钱没找到。
厨房里更是要啥没啥，米缸空得比他的脸都干净。
“我就不信，你们平时不吃饭了？”
“我们都到部队食堂吃。”
一句话，把苏大牛怼得没话说。
“那你去食堂打点饭回来给我们吃，大过年的，我们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苏长军没好气地瞪苏九一眼，显然对她非常不满意。
其实不只昨天，从红旗大队到这里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他们把从家里带的东西吃完后，根本不舍得买吃的，这一路上是能凑合就凑合，根本没吃饱过。
“今天大年初一，食堂放假了。”苏九说谎，主打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那咋办？你打算把我们饿死？”
“你们身上应该有钱吧？我可以带你们去镇上的国营饭店吃。”
“那得花多少钱？”
“爹，你咋这么想不开呢？人这辈子最悲哀的事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闭嘴，大过年的，啥死不死的？”苏长军低吼，但因为饿得有气无力，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爹，咱就去国营饭店，再不吃东西我真饿死了。”苏大牛不干了，这些年他可从来没挨过饿，而且顿顿都吃干饭。
苏长军总归是心疼儿子，咬咬牙，“行。”
苏九好脾气地赶着毛驴车把两个人带到国营饭店。
苏大牛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爹，我要吃红烧肉。”
苏长军在衣服里摸了半天，才从最里层拿出钱票，点了一份红烧肉和两碗面条，压根没有苏九的份。
苏九也不介意，反正她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转转。”
“嗯，别走太远，我们吃完就回去。”
苏九没接话，直接赶着毛驴车回家了。
这样的家人，一心想吸她的血，却连碗面条都不舍得给她吃，不要也罢。
回到家时，秦勇正在院子里劈柴火。
“你爹呢？”
“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那你咋一个人回来了？”
“他们吃饭不带我，我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吧？”
秦勇“……”
苏九并没有不高兴，苏长军把事情做得越绝，她舍弃这个家就越没有负担。
“你吃了没？”
“早饭吃过了。”
“嗯，中午咱们吃点好的。”
苏九眼里透出几分狡黠，秦勇忍不住勾起嘴角。
中午，苏九蒸了一锅大米饭，做了一个松鼠鱼，一个梅菜扣肉，还做了个麻辣兔头，炒了一个鸡腿菇，加一个西红柿蛋汤。
毕竟是大年初一，即便只有两个人，也得有点过年的样。
秦勇吃得异常满足，一顿饭眼尾始终是上翘的。
苏九的心情也很好，面对秦勇这张下饭的帅脸，可比看着苏长军那父子俩顺眼多了。
而在国营饭店大快朵颐的父子俩，吃饱喝足后一出门彻底傻眼了，绕着国营饭店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苏九的影子。
“爹，这死丫头到底上哪儿去了？她该不是把咱们扔下了吧？”
苏长军心里一沉，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这上哪儿找人去？
好在从镇上到部队是一条笔直的路，两个人一路打听，总算回到了部队大院。
可苏九家却是铁将军把门。
“爹，死丫头不会还在镇上等我们吧？”
“咋能呢？你没看见毛驴在圈里拴着呢？”
其实，苏九跟秦勇吃过饭就上山了，主要就是不想看见苏长军父子俩。
一边往山上走，秦勇边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俩？要帮忙吗？”
“不用。”苏九最近发现，秦勇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你看，就这么细心，“我就担心他们去你部队闹。”
“不怕。”
“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气氛异常和谐。
或许是年底上山的人少，没走出去多少，就发现一对雪兔。
要不是这俩人眼神好，真难发现。
雪兔的毛雪白雪白的，跟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苏九快速拿出弹弓，瞄准，发射，命中。
还是百发百中。
见秦勇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弹弓，苏九从口袋里又摸出来一个递给他，“就知道你眼馋，给。”
“谢谢。”
秦勇眼里明显溢满了喜悦。
苏九又抓了一把小石子给他，“省着点用，现在不好找。”
“好嘞。”
秦勇本来就是个神枪手，用弹弓自然也不在话下，适应了几次之后，很快就进入状态。
两个人像比赛一样，你打一只，我打一只，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冬天山上的动物本来就不多，两个人一共打了四只野兔，两只狍子。
由于中午吃过兔肉了，苏九就把狍子皮剥下来，准备烤着吃。
“我来吧。”
虽然苏九处理小动物的动作干净利落，但这么血腥的活秦勇还是觉得他来干比较好。
苏九也没拒绝，交给他后就去捡树枝点火。
等秦勇把狍子处理好，苏九早就升起了一堆篝火，还做了一个简易的烤架。
秦勇把狍子一分两半，穿在粗树枝上，放在烤架上慢慢烤。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烤着火，谁也不说话。
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狍子肉烤出的“滋滋”声。
看肉烤的差不多了，苏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烧烤料撒上去，浓郁的香味瞬间逸散开来。
秦勇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感觉苏九那双小手似乎有某种魔力，经她的手碰触过的食物，会格外好吃。
苏九倒没注意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见肉烤好了，就拿出刀开始削片。
“我来吧。”
秦勇拔出自己的军用短刀，虽然没有苏九的刀工好，但削得很认真。
苏九又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个军用水壶，“给。”
秦勇接过去就来了一大口，烈酒的灼热顺着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在这寒冷的冬天整两口，实在是舒服。
这还是秦勇第一次见苏九喝酒，两口酒下肚，小脸就晕上一抹陀红，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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