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汇报吧。”
秦勇眸光沉了沉，他想起刚刚唐骁的话，突然觉得这事跟苏九有关，但他没有证据。
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潜入敌人营地，还把那么多粮食和武器运出来的？
难道有人帮她？
秦勇眼前又闪过墨子夜的影子，会是那个男人吗？
如果墨家没有没落，或许真有这个能力。
可是……
秦勇的眉头越拧越紧，心头无端烦躁。
汤司令没能跟秦勇达成共识，也没多待，叮嘱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战况的确是如实上报的，上面爱信不信吧，汤司令表示，他躺平了。
苏九并不知道自己给军区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险些引起灵异事件的讨论。
墨子夜这次来找她，主要商量厂房扩建的事。
主要是，除了贵省前线下来的伤残军人，其他省市安置不了的也都纷纷找上门。
其实，这就有点儿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毕竟红星残疾人辅助器具厂是私企，苏九好心安置一部分伤残军人是出于道义，但你把所有伤残军人都送来，是不是过分了？
可这事还不好明面拒绝，否则会引来全社会的谴责。
你做一百件好事人们不见得能记住，可你做一件坏事，大家的注意力会立刻被吸引，而且会自动忘掉你之前所有的好，来谴责你的不好。
苏九想了想，“我们的厂房即便是建得再大，也安置不了全国所有伤残军人。”
“可不就是吗？我不相信上面不明白这个道理。”
墨子夜多少有些怨言。他是个地道的商人，考虑任何事情都以利益为先。
之前，安置伤残军人，既能给工厂带来好的口碑，也能创造效益，他当然乐见其成。
可这件事突然变成了某些人道德绑架的工具，就变成了费力不讨好，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
但他也知道，被架在火上烤了，不是想下来就能下来的。
所以才不顾苏九在工作，也跑过来跟她商量对策。
苏九却不以为意，“我们可以建分厂啊。”
“那得多少成本啊？何况，我们在国内的销量并不好，要不是有外单撑着，咱们都入不敷出。”
“我们可以跟当地政府合作，一人出一半资金，我们还提供技术支持，应该能谈下来。”
“我去试试吧。”
墨子夜对那些地方官员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人都是只知道明哲保身的官僚，根本不会为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
“那已经来的人怎么安置？”
“留在厂里学习一段时间，等分厂建成了就派过去。”
“万一建不成呢？”
“这就要看我们怎么谈了……”
苏九眨眨眼睛，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跟他说了。
墨子夜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苏医生你，这拿捏人心的本事，我自愧不如。”
“当官的无非是想仕途平顺，即便不能更进一步，也不想自己在任的时候留下什么污点。
所以，他们不会对这么敏感的一群人置之不理。”
“好，我立刻出发。”
送走墨子夜，苏九没有再回秦勇的病房，而是去查看其他病人。
只是，她没想到，汤司令的报告打上去后，上边竟然派来一个特别调查小组来核实这件事。
由于这件事太匪夷所思，那些粮食和武器汤司令只派兵看守，是一点儿都没动。
调查小组一共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很厉害的痕迹专家。
可到了现场大家都傻眼了，不但没有找到运送上山的车辙，连脚印和指纹都没找到一个。
“汤司令，你确定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兵搬过来的？”
汤司令无奈地摇摇头，“如果是我的兵搬来的，至少得有脚印和指纹吧？这里都是泥地，很容易留下脚印，并不好清理。”
这还非常有道理，谁都没办法反驳。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不可能无功而返，就到处寻找目击证人。
问到苏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次可能是玩大了。
不过，她还是淡定地回答：“那天我做了两台大手术，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过饭就直接睡了，太累。”
苏九的话得到很多人的证明。
“你夜里有没有出去过？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我没有起夜的习惯，每天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也就是例行问话，也没有人认为这件事是苏九干的。
当然，除了秦勇，还有林霄也在怀疑这件事跟苏九有关。
只不过，他们都三缄其口，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秦勇是出于谨慎，没有证据的话他不会轻易说出口。
林霄则完全是不想给苏九惹麻烦，不管他的猜测是真是假，苏九都免不了要被调查，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好说。
所以，林霄干脆没提这茬。
之前林霄也打过类似的报告，调查小组特意找到他，带着他一起去现场勘察。
“林团长，这情况跟你之前报告里说的有没有相似之处？”
“我感觉就是一模一样嘛，难道说这也是那位爱国人士干的？真是个大好人啊。”
“这个爱国人士是人吗？”
一个战士小声嘀咕一句，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调查组的人脸都黑了，他们可都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战士，怎么能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呢？
可是，眼前这件事不得不让人多想。
除了超自然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解释。
但上面派他们下来，可不是来见证灵异事件的，是想把那个爱国人士找出来，好深度合作。
但这个任务显然没办法完成了，特别调查组在前线待了一周，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遗憾返程。
汤司令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管他是人是鬼呢，反正武器和粮食都是真的。
他的战士们有枪使，有饭吃，他比什么都高兴。
调查组走了，苏九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有绝对的把握，那些人查不到她头上。
可是，过往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毕竟，上面的人想动一个人，真的不需要证据，甚至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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