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从包里拿出近期的深市报纸递给他,“大伯,你看看。我没瞎说,而且我自己也在深市开了厂。”
“真的?”
苏长河还是不信,接过报纸仔细看,报纸上有苏九的大幅照片和工厂介绍。
苏招娣特别惊喜,“九丫头,你当大老板了呀?可真厉害。”
苏九笑笑,“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我厂里缺工人,男女都要。你们如果愿意,等安排好娘就跟我走。”
“我们真能进厂当工人?”
几个姐姐立刻围过来,眼里都透着希望。
“当然,你们还可以把孩子带上,去那边上学。”
大姐夫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咱们都走了,老爹老娘咋办?”
二姐夫却问:“九丫头,我们过去了一个月能赚几个钱?”
“我现在有两个厂招人,一个招纺织女工,工资一个月三十九块五,三班倒。
还有就是服装厂招制衣工,这个计件算工资,多劳多得。
每个工序几分到几毛不等,干得好的,一个拿一百多块的都有。”
“真能挣那么多啊?”
几个姐姐的眼睛都亮了。
连大姐夫的表情都有些松动。
“工资都是每个月按时发,不会有假。”
苏九把工厂的照片拿给他们看,有车间,宿舍,食堂,篮球场等。
看得他们一阵赞叹。
“先别高兴,进厂要考试。还有就是,你们得回去跟家人商量好,这一走就得年底才能回来了。”
苏长河也有些意动,“九丫头,只要你姐吗?其他人行不?”
“行,想去的明天来找我报名,考试通过了才能走。”
“成。”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走了,院子里只剩下苏九,秦勇,被绑着的王翠花和柳艳芬。
苏九从医药箱里拿出两片安定给王翠花吃下去,她立刻就没有那么暴躁了。
秦勇这才给她松绑,扶她回屋休息。
柳艳芬却凑到苏九跟前,“我也跟你去做工。”
“你会干啥?”
“我会做衣服。”
苏九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
“等孩子生下来再去吧。”
“钱都让你拿走了,我不去做工拿啥养孩子?”
苏九是真烦她,“柳艳芬,你给我听着,我不欠你的。你爱咋活咋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没再搭理柳艳芬,苏九去厨房转了一圈,除了半袋糙米和几个红薯,没看到能吃的东西。
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就跟秦勇说:“我们去市里找精神病院吧。”
“好。”
秦勇答应一声,就进屋去把已经睡着了的王翠花背出来,放在车上。
这辆吉普车还是他从当地军区借的。
苏九又收拾了王翠花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全部带上。
柳艳芬见他们搬东西有些着急,“你们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拿东西呢?”
“送我娘去医院,你也去?”
柳艳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去医院铁定要花钱,她可不去。
秦勇开车,直奔市里最好的精神病医院。
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王翠花被确诊为应激性精神病。
“这个病有治愈的可能吗?”
“这个要看患者用药后的恢复情况,眼下没办法给你准确答复。”
“好,那就安排住院吧。”
病房的环境还可以,至少很干净。
这里根据患者的病情分配病房,不能自己选。
苏九也就歇了给她安排个单独病房的想法。
一年的住院费是一百六,伙食费,卫生费,服务费等共计两百四十块。
苏九预付了一年的费用,一共四百块钱。
当晚,苏九和秦勇就在市里的招待所住下。
老苏家那几间破房子,她是真没办法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个人才开车回红旗大队。
大队部已经挤满了人,全是年轻的壮劳力和妇女。
苏九借来一台缝纫机,找了些布料让他们现场演示。
农村妇女基本上都会做衣服,无非是剪裁合不合身的问题。
苏九要的制衣工只要会用缝纫机就行,分到流水线上只干一个工序。
比如:缝口袋,纤裤缝等,工序不同,工资也有差异。
至于纺织女工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只要看着机器,细心,能吃苦就可以。
妇女大部分都过关了,男人过关的少。
在农村,家家都是大男子主义,男人除了下地干活啥也不管,这些细发活全都不会干。
而且,大家一辈子都脸朝黄土背朝天,识字的都没几个。
“男同志如果也想去,就只能去建筑工地搬砖,干体力活。”
“我们不怕累,给钱就行。”
“钱自然不会少给,全部按劳取酬,多干多得。”
“那行,我们去。”
苏长河一看这架势,立马不乐意了,“你们都走了,地谁种?”
“谁爱种谁种,累死累活一年,肚子都吃不饱。我们出去做工,一年咋也能拿几百块钱回来。”
“就是,大队长,你可不能挡了大家伙的活路。”
“不管咋地,公粮都得交。”
所有人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做能两全其美。
苏九看向苏长河,“大伯,不如把土地包给不愿意出门的人,谁承包土地,谁负责交公粮。
多出来的粮食归承包者所有,是卖,还是自己留着吃,随他们去。”
“那咋行?私自卖粮食那可是投机倒把。”
“大伯,政策变了,上面都鼓励解放农村生产力,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给公家干活,和给自己干活,积极性能一样吗?”
苏长河却固执地瞪着眼,“说破大天去也不行,这事我做不了主。”
“那你就去跟支书商量,跟镇长汇报,看看他们怎么说。”
原本苏九不想管闲事,可习惯了深市的繁华,再回到这个全村都是土坯房的落后农村,她就下意识地想帮大家一把。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领情。
“大家伙可不要被骗了,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本事开工厂?”
说话的正是秦勇的二婶李大妮,她已经从劳改农场回来了。
苏九穿得溜光水滑的,还开着汽车,一看日子就过得很好。
她却在劳改农场受了那么多罪,怎么甘心?不拆苏九的台,她觉都睡不着。
苏九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我明天就走了,相信的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跟我一起去火车站。
不信的,看到别人赚钱也别后悔,路都是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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