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秦妄,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但小雅跟这事儿没干系。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心里的喜恶,不顾小雅的身体。
泳池里很快只剩下她们两个。
“好痛。”
人一走,安向雅立刻泪眼汪汪,委屈巴拉地说:“张叔下手可真是一点不留情。知道的,知道他是在给我消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我伤口上撒盐呢。”
夏浅浅露出个笑表情,介绍说:“你可别小看张叔,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家庭医生,但之前是沪城中心医院的金牌专家,听秦爷爷说,他还是某个医学领域的国际top3的存在。”
安向雅点头道:“知道,我当然知道,能来秦家当家庭医生的能是水平差的吗”
夏浅浅深以为然:“这倒是!”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秦家的。
前世她就是太自以为是,所以不知好歹地坐上了秦太太的位置。
其实说起来,也是纯粹她倒霉。
当时林洛姗失踪,秦妄的婚礼临时需要找新娘救场,顶替林洛姗的位置,成为“秦太太”。
按理说,秦家随便找个名媛都比她强上百倍千倍,这么一来,最后活在痛苦中的人就不是她了。
可偏偏在那一众人中,秦家人选择了她。
秦妄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癫,明明很讨厌她,从小就欺负她,最后居然同意了。
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夏浅浅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前世的事情了。
多想无益,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只要把握好现在就够了。
她看向安向雅,开玩笑说:“所以说,让他给你处理伤口,这都是你的荣幸。好好感受此刻的痛苦吧,一般人想感受还感受不到呢。”
“行行行,你爱感受给你感受,我可不想享这福。嘶……”
不小心叠衣服的时候扯到了伤口。
夏浅浅忙把衣服拉过来。
“我来,你老老实实坐着。”
夏浅浅一边把安向雅叠衣服,一边想:她倒是想替安向雅受过。她会游泳,当时林吟姗推下水的人如果是她,就完全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总之,咱们运气好,赶上了张叔回来,你的伤口应该不会恶化的,我相信他的技术。”
“当然!我也相信!就是好痛……能不能让他顺便给我开点止痛药啊?”
“别想了,张叔开药很严谨的,你这种疼痛程度,不一定能给你开……反正一会儿我帮你问问他。”
“好耶!”安向雅举手欢呼,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浅浅摇摇头:“你消停点,不是喊疼吗?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疼,一会儿也不用让张叔给你开药了。”
“不要嘛……人家真的好痛痛!”
“别恶心我,你不适合装嗲。”
“可恶!”
夏浅浅正好叠好了两人湿衣服找了个袋子装好后,一起往泳池出入口走去。
安向雅一边跟上来,一边问:“对了,张叔既然是很厉害的医生,为啥来还做家庭医生啊?秦家开了高价了吗?“
“哪儿呢啊。正经医院当医生的,再怎么样前途也比当一个住家医生好。”
“那是为什么?”
“反正就是出了点意外,导致他的手受了伤,但具体怎么受的伤我也不清楚。”
“嗯嗯。”
等到了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柴妈在收拾餐桌。
看到两人走过来,柴妈开口道:“浅浅,张医生在他房间等您,让您上去拿药。”
“好。”
夏浅浅让安向雅在楼下等着,自己快步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张医生住的套房。
房门虚掩着,夏浅浅伸手敲响后,里头传出张医生的声音:“进来。”
夏浅浅这才推门而入。
里面一股子药味瞬间飘进她的鼻息间。
夏浅浅一闻就闻出那是秦老爷子平时喝的中药。
果然,夏浅浅走过去就看到张医生正在药罐子前面守着。
夏浅浅几步走过去,微笑着说:“张叔,在给秦爷爷煎药呢。”
“不是煎药。我这两天休息,提前煎好了这两天的量用密封袋装着,现在就是给他热一下送过去。”
“嗯,辛苦您了。”
“哪儿啊?我就这工作。对了,我给你朋友准备的药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张医生说话,下巴朝桌子上的方向一抬。
药快热好了,他得守着,免得干了。
老爷子喜欢吃甜食,每次喝中药就跟上刑一样,所以药不能煎太久,久了会更苦。
夏浅浅应声走到圆桌边,看到张医生不仅把药给配好了,还用透明小袋子把每一餐的药都分出来装。
身后传来张医生的声音:“一共三天的量,吃完差不多可以去拆线了。你朋友的伤口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因为今天碰了水,还是池水,所以要更小心一点,之后绝对不能再碰水了。”
夏浅浅心中感激。
“谢谢张叔。”
“谢我干什么?我今天没打算过来的,是阿妄火急火燎让我赶过来。你应该谢他。”
夏浅浅目光微微一凝。
张叔说话做事都很严谨,从桌上的药就可以看出来。
他说“火急火燎”,那就真是“火急火燎”,不会有一点瞎编。
她心下一阵复杂,心中微微泛起一阵涟漪。
说不清涟漪从何起,大概是有心风过。
秦妄他……
思绪才刚从脑中腾起,张叔的声音很快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上来的时候,听老爷子说你报考了京都医科大的医学专业?”
夏浅浅把药收进装衣服的袋子里,转身对张医生说:“是的,我以后想当医生。”
“跟你妈妈有关?”
“嗯……不过也不完全是,只能说一半一半吧,我自己也想从事这一行。”
“这一行很辛苦,也很危险,你知道吗?”
夏浅浅眼底浮现茫然。
辛苦她知道,医学专业跟别的专业不同,是五年制,甚至还有七年制和八年制的。
但危险?
只见张叔突然抬起的手,上面有一道很吓人的长条形疤痕。
疤痕虽然淡了,但长度十分吓人,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
“我这手,就是因为没能救活一个病人,被他的家里人弄伤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张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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