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忧额头上布满薄汗，眼中浑浊，沉浸着浓浓的复杂与惊惶，喘着稍重的呼吸，缓了许久才稍微稳住了心。
恢复往常那般不动声色的模样，才看见床前守着的是一张陌生面孔。
“你醒了就好。”
“险些吓坏我了。”
妙龄女子穿着水袖粉裙，模样精致，画着淡淡地妆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温婉之气。
扭头对外唤了声：“姨母，表哥醒了。”
很快，外室，令妃在嬷嬷的搀扶之下，快步走了进来。
“醒了？”
向来冷淡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凤知忧快速扫了一眼，便知女子身份——代雪。
她是令妃母族那边，一位表妹所生的女儿，令妃是她的表姨母，她自幼便被送进宫，陪在令妃左右。
平日鲜少出宫，故而鲜少见到她。
“母妃，代小姐。”他神色淡淡，坐稳了身子，想到那个梦，目光略沉。
“让御医看看。”令妃下令。
御医进来诊脉，战王失血过多，所幸那一刀子没有捅到要害器脏，又有武功底子傍身，接下来这段时间只需好生休养，直至痊愈便可。
没有性命之忧。
“令妃娘娘，下官这就去煎药，除了内服之外，外伤每日换三次药，饮食清淡，没有别的忧患。”
令妃闻言，这才放心：“下去吧。”
“是。”
“没事就好。”代雪松了一口气，伸手想摸摸战王的额头时，但凤知忧身体往后稍撤，避开了。
她怔了下。
手扬在半空中，略显尴尬，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悻悻的笑道：“表哥，你之前高烧，一直烧热不退，嘴里还说胡话，险些吓坏姨母了。”
“那三皇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本就是戴罪之身，还敢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皇上知道后震怒，等待他的必然会是更严重的惩罚。”
凤知忧脸上神色寡淡，脑中浮现着的一直是那个梦，以及凤廷深疯狂吼出的那番话。
窗外，天色明亮。
“我昏睡了一夜？”
“对。”
“哦。”
他轻抚着腹部，隐隐作痛，但他此时有更迫切的东西。
“母妃，我想与您说几句话。”
看向代雪，“单独。”
代雪是个聪明的，不可能这点眼色都看不懂，乖巧的福了福身子，出去时还细心的带上了门，遣走了屋外的婢女。
“都到院外候着。”
“是。”
一片脚步声走远。
令妃坐在床前，看着他腹部缠着的绷带隐隐浸着血，目光有些恍惚。
却突然听到男人的问话：
“母妃，当年，阿夜是怎么死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似巨石击在水面般，令妃浑身一怔，脸上的雍容端庄差点绷不住，若非多年来修身养性得极好，恐怕就要失态了。
快十二年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重提此事。
“你……”她张嘴，叫人猜不透她此时的平静，“你忽然问此事作甚？”
“我梦到他了。”
当年，他三岁多。
总是生病，吃很多药，导致记性混乱，幼年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
可经过此事后，他的思绪像是忽然清明一般，隐约忆起了某些画面。
“当时，偏殿的小厨房失火，阿夜在里面找吃的，火势迅猛，我想去救他的……可是，可是……小厨房怎么会突然失火？”
(https://www.eexsvvw.cc/148104/18595092/)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