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都城的马车上。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二人的身子轻晃着，司南南坐在那里，微垂着眸子，司宴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灼灼的望着。
望得出神。
手竟不知何时伸了出去，缓缓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指尖的触感极为冰凉，令她有些不适的轻颤了下睫毛，下意识抬眸望向旁侧之人。
“大哥？”
“太久未见，我竟有些不认识你了。”
他看着她，笑得很痴。
“可你这眉目，这轮廓，这神态，我倒是一眼就识出了，但坐的那么近细看时，看见你的变化，才发现九年已过，当初年幼时的你，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九年，就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司南南唇角微抿，心绪亦是复杂的。
当初之事，并非她所料。
她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这九年来，你都去哪了？”
她轻叹一声，“当初，我本想去边疆，寻找爹爹，但是半路上出了些意外之事，不慎被困在了一个地方，无法脱身。”
一困，便是九年。
待她再获得自由，出来时，外面的一切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呢？”
她看向他，“这些年来，你可好？”
“好，好。”司宴礼笑着直点头，“你回来了，我便一切安好。”
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久久不舍放开。
“瘦了。”
他疼惜：“南南，你瘦了。”
没有家人在身旁陪伴的这些年来，她定然过得不好，恐怕吃了不少苦，回来后，他定不会再叫她受半分委屈。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撩起那鬓角的碎发，慢慢的拢到耳后。
二人离得极近。
姿势或许有些亲近，他的目光或许有些深浊，但她并未多心。
寒暄之余，司南南便将话题往正题上带，终于问出了积压在腹中已久的问题：“大哥，你……怎么成翊王了？”
他轻叹：“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
她看着他，眼中清明：“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借着将军府做遮掩，蛰伏于此，只为了寻到一个机会，一举复仇？”
亦或者说，她更想问的是，当年的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但把话说得太过直白，有些伤感情。
可她不说，他应该心知肚明。
有些话不必多言。
司宴礼眸色渐暗，“一回来便质问我？”
他笑得有几分轻嘲：“你一回来，便去寻了战王，是不是战王与你说了什么？既如此偏心，你又何必跟我回来……咳，咳咳！”
情绪波动时，便是止不住的几声低咳。
身体状况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好。
司南南伸手，想要搭住他的脉搏时，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拂开。
“大哥……”
她抿了抿唇：“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多年未归家，如今局势于我而言无比陌生，我只是想问问，了解情况而已。”
“你若当真想了解情况，昨日在郡府时，怎么不先来寻我，而是跟战王一同离开。”
她怔了一下。
对上他清明而受伤的眸子时，她的心口跳了一拍，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逮住一般。
“我……”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她昨日去过郡府。
“南南，我亲眼看着你长大，你的每一道气息，我都了如指掌。”他的手缓缓落在她脸上，似深情、似疼惜。
“你去过郡府，即便无所踪，可潜意识里我能感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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