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余生不见
周妄收拾好东西，已经半夜。
手机就放在床头，没有一条消息和电话。
周妄有些烦躁，想给沈清栀回条消息过去。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有消息进来。
那瞬间，周妄松了口气。赶紧拿过手机，看沈清栀给自己发了什么。
然而看清内容的一秒，周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和冷意。
是江月薇发来的消息，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
周妄没回复，点开和沈清栀的对话框，消息还停留在中午沈清栀发来的那条。
【哥，你要是很忙可以晚点过来，我等你。】
当时他正陪着江月薇取定制好的礼服，刚要回消息被江月薇看见了。他搪塞了几句，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之后一直没有回复。
周妄往上翻，几乎全都是沈清栀发给他的信息，偶尔夹杂着几句他简短敷衍的回复。
那时沈清栀察觉到他的变化，还跑来问过他。明明很委屈，却还是硬挤出了一抹笑容。
“哥，你是不是工作很忙啊？要是你真的很忙，也可以不用经常回我的，偶尔回我一下我就很开心了。”
周妄眼神暗了暗，他还记得他当时的回答。
“沈清栀，你真的很烦，不要再给我发那些无聊没用的消息了行吗？”
沈清栀眼里的光，那一瞬间破碎了，后来就真的很少再来打扰他。
周妄握着手机，目光深了几分。但想到什么，终究还是放下手机，没发任何消息过去。
直到半夜，周妄被噩梦惊醒。
梦中的沈清栀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直到快要消失在大雾中时，她才停下来，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周妄，我放弃你了。”
“我们，余生不见。”
这个梦太过真实，周妄醒来时，只觉得怅然不安。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甚至觉得荒唐，好笑。
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要跟他余生不见？
周妄冷静下来，翻身起床，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半点困意也没了。
时间才凌晨五点，他下楼倒了杯水。看见走廊深处那间房间，迟疑了片刻走了过去。
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房间很小，几乎一览无遗。周妄忍不住皱眉，仔细打量着屋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脸色骤变。
他大步走进去，仔仔细细在房间搜寻一通，真的没找到任何一件有关他的东西。他送给沈清栀的那些礼物，全都不见了。
甚至连沈清栀自己的物品，都少了很多。
就好像，她搬走了一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妄心猛沉的厉害。再难压制心底的不安，快速上楼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给沈清栀打了过去。
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提醒他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妄不死心，又打了几遍，还是没打通。
依旧提醒他关机。
“真是长本事了，现在连我电话都敢不接！”周妄气笑了，以为沈清栀还在闹脾气，故意不接电话。
他点开对话框，快速敲了两行字发过去。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赶紧接电话！】
消息发送成功，沈清栀没拉黑他。
周妄心里更加笃定刚才的想法，他死死盯着屏幕。可两条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他不相信沈清栀没看到消息。
她对自己一直都是设置的特别关心，消息从来都是秒回，怎么可能没看到！
周妄说不上心里的烦躁更多，还是不安更浓。见久久得不到回应，立刻咬牙切齿的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今天要是还不回来，我看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周妄发完消息，突然想起沈清栀是和陈秋瑾一起没回来。有她在，沈清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一下安心许多，将手机扔到一边，没再关注。
周妄相信，沈清栀看到消息，肯定会马上回来找他。
到时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沈清栀，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乱跑，还不接电话！
……
飞机抵达春城时，刚刚凌晨六点。
沈清栀满眼倦怠，下了飞机拿到行李箱，都没走出机场大厅。扑面而来一股寒意，让她瞬间清醒。
骤然的温差变化，沈清栀害怕着凉，赶紧走到一旁翻行李箱。从里面掏了一件厚外套穿上，才感觉没那么冷。
她从小在南方长大，当时填支教申请时，她是故意选择北方城市的，就是想离周妄远一点。
让他知道，自己真的不会再缠着他，她要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但想起周妄，沈清栀眼底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黯然。
她吸了吸鼻子，将拉链拉好，拉着行李箱朝外走去。
飞机只能抵达春城，想要去她支教的地方，还得搭乘大巴车才能到。
第一趟车是早上七点。
沈清栀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刚想坐进去，突然一个人从后面蹿过来，大力将她挤开，先一步上了车。
她猝不及防，身形一歪撞到了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口罩的高个男生。
男生本来在玩手机，根本没注意到沈清栀。她撞过来的时候男生正好抬头，她的头一下撞到了对方的鼻子。
一声“草”在沈清栀耳边响起。
见撞到了人，而罪魁祸首早就抢到出租车扬长而去。沈清栀只能赶紧退开，涨红着脸跟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意外。”
男生捂着鼻子，似乎是痛极了没说话。
沈清栀更不好意思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过了会儿，男生似乎缓过劲了。放下手，露出通红的鼻尖。盯了沈清栀两眼，态度很冷：“不用。”
沈清栀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本来就是自己撞了人。
还想说什么，那个男生却没有要继续搭理她的意思，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沈清栀愣了一瞬，知道对方不想搭理自己，便没再想这事。也拦了辆车，打车去了大巴车站。
车站人很多，环境嘈杂，是沈清栀从前从未见过的。
去窗口买了票，沈清栀上车时，已经只剩后排的一个空位了。
她走过去，这才看见窗口位置坐着一个男生。穿着连帽衫，脸上戴了个口罩。
沈清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不是刚刚机场遇到的那个男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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