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皇权不如世家
姜恬明显很愤怒：“你这是在跟朕好好说话？”
岳川松开姜恬，又坐了下来：“陛下，那咱们就坦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
“毕竟我的身份在这，我确实有条件造反。”
“其次，皇位、皇权的诱惑力，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很大。”
“但这对我没有什么诱惑力。”
姜恬一脸“我不信”的样子：“纵观整个天下，有几个人能抗拒皇权诱惑？”
“历史上，有多少能臣最终谋反？”
“你确实很有条件造反，换了你在我的位置，你会相信一个你这样的人，有条件造反，却不造反么？”
如果不是闹了刚才的“闹剧”，姜恬也不会这样说话。
岳川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姜恬气得咬咬牙，她却没意识到，自己小女儿姿态完全展露了出来，已经没了往日帝王的那种威严，现在她生气的样子，不但不会让岳川害怕，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站着不累？”岳川调侃道。
姜恬这才坐下：“你说！我听着，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岳川说道：“我爹，都是卯时就起床，有时还没到卯时就起床了。”
“公务繁忙的时候，还要挑灯看文书。”
姜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是这样，高位者，谁不是这样？”
“这些核心权力不抓在自己手中，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无极帝国现在的模样。”
“李正溯跟我父皇打天下时，是谋士出身，他甚至为我爹挡过箭，差点丧病。”
“这么过命的情谊，我父皇驾崩之后，他立刻就想要反。”
岳川静静听完，说道：“但我跟他们不一样啊！”
“在我看来，权力这东西，跟钱差不多。”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一定的权力，只是权力大小，权力越大，地位自然就越高，得到的资源就越多。”
“钱越多，你能买到的资源也就越多。”
“说到底，钱和权，其实都是人对资源的一种争夺，因为这两个东西，可以兑换各种资源。”
“但资源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个人影响其实已经不大。”
“我们现在点一盘羊肉，同样的分量，大概半斤，在普通酒楼一百文点的羊肉，和一千文在千河楼点的羊肉，有什么区别？”
姜恬以前是公主，也会出去玩，对外面物价还是有一定了解，仔细想了一下：“没有太大区别，千河楼的环境好一些，吩咐事的时候店伙计机灵一些。”
岳川打了个响指：“说得没错，其实羊肉没有太大区别。”
“也就是说，当我们的钱和权力达到一个程度，其实是满溢出来的，我们根本享受不到权力和钱带来更多的享受。”
“如同一个杯子，就只能装这么多水，满了之后，不管你怎么继续往里倒，它都装不了更多。”
“我们的钱和权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再继续拥有更多，也不会让我们生活变得更好。”
姜恬顺着岳川这个理论细想，发现岳川说的是对的。
当人的钱和权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已经能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继续拥有更多权力，并不能让自己获得更多享受。
很快，姜恬回过味来：“不对！还有权力比你更大，钱币你更多的人，他们会抢占你一部分资源。”
“而且要考虑子孙后代，只有拥有更大的权力，跟多的钱，才能让后代拥有更大的机会。”
岳川点头：“你说的没错！”
“但越往上的资源，越是生存之外，可有可无的。”
“上层的资源，基本都是用来维护自己权力和金钱的资源，而不是生存资源。”
“为子孙后代考虑，那也没错！”
“如果是我为子孙考虑，绝对不会考虑皇权这一条路。”
“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姜恬试探着问道：“那你会考虑什么样的路？”
岳川说道：“门阀世家！”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你看现存的几个世家，哪个不是经历三个王朝以上？”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世家如果会站位，哪怕无极帝国亡了，他们依然会存在。”
姜恬怒目瞪着岳川，虽然她知道，岳川说的是对的。
可听在耳朵里，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岳川看了看愤怒的姜恬，说道：“你生气也没有用，你看历史上，那些王朝都是多少年，有几个国祚能过五百年的？”
“但传承千年的家族，可有几个！”
“如果出于对后代的考虑家族，远比皇室更合适。”
姜恬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你说这些，就是想证明你没有谋反之心罢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岳川耸耸肩：“也不是一定让你现在就相信，我只是给你分析一下罢了。”
“我上次也跟你说了，相比掌权，我更愿意做一个闲散侯爷。”
“你要是现在能稳定朝局，我压根不会入朝。”
“再退一步说，你要是担心，在你能跟掌控朝局，抵抗外敌的时候，我可以劝说我爹放弃一部分兵权。”
“我也辞官去享受生活。”
姜恬已经信了岳川五分：“好！那朕暂且信你。”
“那朕这次就好好听听你的想法和计划。”
“之前你说过两次，都没有说完！”
岳川也有心跟姜恬好好谈一次全面的计划和打算：“行！”
“我就不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就从陛下的角度来看。”
“现在陛下面临的局面是内忧外患。”
“而且不仅仅是我爹和李正溯的问题，很多老臣，陛下也没办法轻易压制住。”
“这些人，其实没那么怕陛下。”
“他们怕的是我爹和李正溯。”
姜恬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可这也是事实。
现在看似朝廷权利被李正溯和岳从戎给瓜分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他们两个人，压住了其他开国元老。
开国元老都是上过战场，打过硬仗的人，胆子比起和平时期的大臣可要大多了。
姜恬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敢用其他老臣，只能扶持一些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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