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快人心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女帝变了！
以前的女帝也会争取很多东西，但只要李正溯强硬，她就会退让。
偶尔女帝坚持不退让，牵扯太大了，她也不敢乱动。
职位在六部侍郎以上的人，女帝都不会轻易动。
满朝都知道，六部侍郎以上的人，都是李正溯的，而且职权很大，动一发牵全身。
现在女帝居然直接动了礼部尚书。
姜恬沉声叮嘱张斯：“张斯，礼部之事，往后若有要事，可直接入宫与朕商议。”
按照正常程序，六部的事都是李正溯在管，只要遇到重要事情，才会跟姜恬商议。
这所谓商议，其实也是走个过场。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李正溯给建议，姜恬同意。
要是姜恬不同意，有自己想法，李正溯就会开始给姜恬讲道理。
很多时候，姜恬还真讲不过李正溯。
因为李正溯掌控了六部，他能最大程度，逼着姜恬不得不同意。
“是，陛下！”张斯此时心里也很紧张。
张斯能做到兵部侍郎，说明他还是有一些能耐的。
他很清楚，自己算是彻底跟姜恬绑在一块了。
张斯心里其实不太看好姜恬，他更看好李正溯和岳从戎。
如果说朝堂之中有三方，分别是：姜恬、李正溯、岳从戎。
张斯觉得岳从戎实力最强，但他不了解岳从戎，他也投靠不了岳从戎；其次就是李正溯；最后才是姜恬。
张斯想过跟李正溯和好。
让他决定倒向姜恬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张可久跟他说过，岳川大概率不会反。
岳川基本代表了岳从戎的想法和态度。
只要岳从戎坚定站在姜恬一边，那姜恬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加上上次李正溯不管张可久死活，也确实让张斯寒了心。
一旁的李正溯深吸两口气，暗暗咬牙。
“陛下，臣还有本奏！”任相清此时又跳了出来。
李正溯冷冷瞥了任相清一眼，又没有办法。
任相清是御史大夫。
御史台不是六部任何一部管辖。
虽然很多御史也听李正溯的，但任相清是个硬骨头，死活就是不愿意站队。
大多数情况下，任相清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偶尔弹劾一下官员。
姜恬今天看任相清是特别顺眼：“说！”
任相清又拿出一本奏折：“国子监祭酒，黄善书私收国子监学子钱财，然后通过其侄子黄志海在京兆府下面县城够买田产。”
“此事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查。”
沈千锦快步下来接过奏折。
姜恬眼睛微米，几乎要露出笑容：“黄善书！”
礼部架构是尚书一名，侍郎两人，下设：礼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司、国子监。
国子监虽然是礼部下属，但国子监的祭酒品级并不低，是从四品。
黄善书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今天崔远之都被拿下了，他肯定是跑不了。
“微臣在！”黄善书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行了一礼。
姜恬问道：“任大夫所弹劾，是否属实？”
“你若坦白，朕念你年迈，又是开国功臣，不革勋位，可安享晚年。”
黄善书想看到李正溯。
岳川却故意站到李正溯一旁，挡住了黄善书的视线。
李正溯想要呵斥岳川不懂礼节礼数，黄善书却没忍住：“臣认罪！”
李正溯气得脸都青了！
只要黄善书不认罪，哪怕是调查，他也有周旋的余地。
现在倒好，黄善书见崔远之都被调查，居然直接认了！
姜恬连任相清的折子都没看：“既然你已经认罪，朕念你是旧臣，自己请辞。”
“田地一半充入皇家，剩余一半，你自己处置。”
黄善书心里暗暗庆幸：“谢陛下！”
对于这个结果，黄善书已经很满意，他除了那些田产，还有不少其他资产，不影响他养老。
而且黄善书确实已经有六十多，此时告老还乡，也算是荣归。
姜恬还给了他一个体面，让他主动请辞，告老还乡。
黄善书认罪，接下来也就没什么事。
姜恬再次看向岳川：“近日沿海地区陈将军呈递折子，当地豪绅地主，与倭贼勾结。”
“此事影响重大，岳川你尚未有职，今日入御史台察院，任巡查御史，不日启程沿海地区，巡视各地，若是豪绅敢勾结倭贼，可越过地方官府，直接处置。”
岳川行礼：“是，陛下！”
李正溯目光阴鸷，想要说话，最终却忍住了。
因为曹家跟倭贼有勾结，他要是开口，容易把自己牵扯进去。
一直到退朝，再也没有其他意外。
姜恬一退朝，脸上就露出笑容。
沈千锦也替姜恬高兴：“陛下，礼部如今已经收回， 明年春闱，定能有不少人才可用。”
“国子监也能培养出一批人才。”
姜恬感慨道：“岳川说得没错，是应该强硬一些。”
“若是以往，今日我定然不会跟李正溯如此强硬。”
沈千锦虽然不喜岳川，但今日的事来看，岳川说的很多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
退朝之后，岳川故意落后两步，等着任相清。
任相清也看出岳川在等自己，主动走了上去：“岳大人。”
岳川打量着任相清：“任大夫，你说你到底是忠臣，还是奸臣啊？”
说任相清是忠臣，那只能说扯淡。
他不愿意把李正溯得罪得太狠。
要说他是奸臣，那也不是。
他愿意帮女帝冲锋陷阵，去弹劾崔远之、黄善书。
任相清淡淡说道：“我不是忠臣，也不是奸臣。”
“让我做忠臣而死，我做不到；让我做奸臣享富贵，我也做不到。”
岳川笑了笑：“任大人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倒是一路人。”
“只不过我有个好爹。”
任相清摇头：“我与岳大人可不是一路人。”
“如果我跟岳大人一样，我不至于如此潦倒。”
任相清的日子比起一般地主要好过很多，但要跟曹家那样的富人比，还真比不上，更别说京城这些大官了。
“宰辅大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了！”任相清眼神很好，岳川都没看到，他就已经加快脚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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