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墨十被沈知樾拉着说完前因后果后,从谢府‘溜达’了出来,‘恰巧’在公主府外不远处的朱雀长街上‘碰巧遇到’了出府探查驸马踪迹的郜阳几人。
在上次阜山遇刺中,谢临珩救了虞听晚后,墨九墨十与虞听晚的暗卫郜阳也打了照面。
加上墨九墨十是谢临珩的心腹,郜阳几人自然还记得自家主子救命恩人的这两位得力心腹。
皇城虽然繁华,但晚上亥时这个时辰,朱雀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迎面碰上准备回谢府的墨九墨十,郜阳率先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墨九墨十这两个极会办事的属下,闲聊般打招呼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随口说了句他们去城南办事时,好像偶然看见了一辆从公主府离开的马车。
郜阳神色瞬间凝重。
暗卫的直觉告诉他墨九墨十口中所说的‘偶然’,或许并非是偶然。
但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多想,立刻问了墨九,在哪里碰见那马车的。
墨九指了指城南的方向,“就城南那边,话说回来,那边还有不少别院呢——哎?哎,不多聊会吗?这就走了?”
郜阳几人身影已经隐没在浓稠的夜色中。
静谧无波的空气中,远远传来郜阳道谢的声音。
“多谢墨兄,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待处理完,必将亲自登门道谢。”
公主府中。
很快,宫人将宋今砚在戌时三刻左右悄然离府的消息传进寝殿。
大婚之夜堂堂驸马离府去见外面不三不四的人,简直荒唐。
若锦和岁欢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虞听晚坐在桌前,听着宫人禀报的那句‘驸马似在戌时三刻离了府,至今未归’的话,眼底的霜寒几乎结为冰。
与此同时,不知怎的,脑海中毫无征兆的猛地跳出一个异常强烈的念头。
——废婚约,和离。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压一压这股来势汹汹的荒缪念头。
但这种强烈的情绪就像藤蔓野蛮生长。
她越压制,反而滋生的越剧烈。
最后,虞听晚沉沉闭了闭眼,脑海深处钻出很久之前降下赐婚圣旨时的那一幕。
当朝驸马,其一不得摄政。
其二不得与其他女子有染,不准纳妾,不准养外室。
公主不养面首,身为驸马,也不得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
必须做到对公主忠贞,对皇家忠心。
接赐婚圣旨时,他宋今砚嘴里答应的天花乱坠,结果如今还未成婚就在外面与其他女子有了首尾,欺君欺到这个份上,那以后呢?
他是不是还想以驸马之名公然摄政?
是不是还想欺君罔上将整个东陵控于鼓掌?
越想,虞听晚心底难以抑制的怒气就越重。
若锦和岁欢见她脸色越来越冷,纷纷咽下了口中的话,安静地陪在一旁,不敢言语。
片刻后,虞听晚冷眼扫过满桌的酒菜,她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直接吩咐若锦:
“把这些都撤下去!”
“还有合卺酒,一并给本公主扔出去。”
话音未落,她冷冷起身,大步走向妆台,看着镜面中的这身凤冠霞帔,眼底厌色更浓。
“传人备水,沐浴就寝。”
听到这句,若锦和岁欢对视一眼,已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两刻钟后,寝殿中桌案上的酒菜已被撤干净,就连床榻上的桂圆、莲子这种东西也全被收拾干净。
宋今砚安抚好池若菱那边,用最快的速度从城南赶回来时,寝殿中早已熄了烛火。
看着里面漆黑的寝殿,宋今砚心底“咯噔”一声。
他匆匆走向殿门,还未靠近,守在寝殿外面、隐于暗处的暗卫们却齐齐现身,成排拦在了殿门前。
不让他进去的意思很明显。
宋今砚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他仍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解释:
“是我的不是,有几位宾客醉酒,处理完前殿的事再送走那几位宾客时辰已晚,这才回来得晚了些,但今夜是大婚夜,还请大家打开殿门。”
话音将落,殿门被从里面打开。
宋今砚眼眸微亮立刻看过去。
可出来的,却是冷着脸的若锦。
她脸上半分没有先前对他的尊重。
站在长阶上,若锦连礼都没给宋今砚行,直接说:
“公主已经歇下,请驸马去偏殿就寝。”
宋今砚脸上的神色已经有些压不住。
“若锦姑姑,今晚是新婚夜,我与公主刚拜了天地就分房,传出去——”
“宋公子。”若锦一点都不惯着他,直接打断,“就算成了亲,驸马也是臣子,公主的命令,您遵守便是。”
“而且。”她话音更冷了些,“着奴婢提醒您一句,您与公主未喝合卺酒,这大婚流程,便不算走完。”
“奴婢尊您一声驸马,是看在帝后见证下您与公主拜了天地的份上。公主乃君,驸马乃臣,公主的命令,您遵旨便是。”
说完,她没再看殿外的宋今砚,直接转身踏进了殿门,并吩咐门口候着的小宫女:
“公主已经歇下,关门,别扰了公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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