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保姆在一户人家门口,询问着50多岁的大妈,她正蹲在门口,弄着菜园子里面的蔬菜。
“请问看到过,这么高的一个男孩,皮肤白白的”。我做着手势,给人家看。
“哎,哎哟,看到过,看到过“。大妈皱起眉,仿佛回忆了一下说。
“噢,什么看到过?那太好啦“。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看到过这样高的,小孩啊,是不是走丢了?〞女人站起身,走到门口水泥场地上。
看得出来,这位大妈是位热心人。
“是啊,是走丢了”。保姆马上附和说。
“那就对了,我们这里有个人,拾到了一个男孩,他是捡破烂捡回来的,在街上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
事实上,我们此刻所在之处,乃是位于荣城市的城乡交界地带,可以说几乎就紧挨着农村的边界线,同时,也处于城市的最外围区域。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距离咱们这儿,又有多远呢?”我的内心不禁有些焦急起来,赶忙开口询问身旁的大妈。
“大概有一个多月以前吧,你们晓得不?就在那边不远的地方呐!”
那位热情善良的大妈,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一边抬起手,朝着远处指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远方的景色一片迷蒙,让人难以确切地判断出,具体的位置和距离。
然而,从大妈那笃定而自信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对于所提及之事的了解,程度显然颇深,知道事情的全过程。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个废品堆积场所,那些废旧物品,层层堆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山峦一样。
尽管与我们之间,还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那股酸臭难闻的气味,却仿佛能够穿透空间,直扑鼻端,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哎呀呀,原来如此!那么他们家是不是,靠这个收废品为生啊?难道还是个大老板不成?”
一旁的保姆,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只见大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略带鄙夷的神情,解释道:“哪有什么老板哟!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的,拾荒者罢了“。
说直白点,他们没有正规职业,也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平日里,他们专门靠干这种活儿生活。
起早带晚,去各个地方倒腾垃圾桶、翻翻找找,看里面有没有能作为废品卖的,比如一些纸箱啦、塑料瓶子之类,可以拿去卖钱,换些生计的废品。
“嗯,妈妈的快看,苏逸飞!看到吗?刚刚他在地上跑的,现在被那个女人抱着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女儿,突然叫喊起来。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一刹那,不约而同地看着远处,一抹晚霞中,一个中年妇女,粗犷而高大的身躯,高卷着裤管,怀里抱着孩子的背影……
“好,大妈谢谢你啊,谢谢“。我双手合十,向大妈作揖告别。然后,转过身来对女儿和保姆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不开车吗?“女儿抬起头来问我。
女儿可能累了,再加上,天气太热,站在那儿,不干活都一身汗。
太阳已经下山,晚霞满天。
“不开车,走过去,前面路小,到那里还不一定有地方调头,不要到时候,哭笑不得“。
我火急火燎的,走在前面,女儿和保姆在后面跟着。
我边走边想,苏逸飞跟我们还是有缘分的,那么多的警察,找了将近两个月时间,都没有找到孩子。
我们今天刚来到荣城,第一天就看到了苏逸飞,冥冥之中,这个孩子就不该离开我们似的!
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应该先打个电话,告诉刘佳伟一声,已经看到孩子了,让他有个心安。
哎,小伟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啊,找到孩子了吗?
哦,我就是打电话告诉你呀,我们已经看到孩子了,正在往他们家里走。
“那说明孩子,被人家收留了,嗯,太好啦“。刘佳伟惊呼道。
“是的,等一会儿再说,我们到那里问了情况之后,再联系你“。
“嗯嗯,好的,你们辛苦啦“。
我十分高兴地挂了电话,脚步走得更快,女儿和保姆在后面,走着,说着话。
当我们走到最低废品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逶迤起伏的山峦前面,有一座两上两下的小楼,门口堆积如山的塑料瓶,泡沫,拆开的纸箱……
可能是夏天的原因,走的越近,臭味越大。
一个中年男人,满嘴胡须,蹲着身子,拾掇着破破烂烂的废纸。
“哎,你好,老板!正在忙啊”。我看着他,首先跟他打招呼。
这时,另一侧,铁笼子里面的狼狗,开始拼命的叫了起来,目光里面含着进攻的意味,似乎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狗有一丈多长,跟笼子差不多高,筋骨是关注的,但是让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主人养狗的目的,可能是防止,夜里有人偷他的废品,起一个看家的作用。
保姆用手拦着女儿,看着她说:“珊珊,小心狼狗,站在我的后面“。
珊珊一下子,收住了脚,目光紧紧的盯着狼狗的笼子。
现在人更多了,狼狗在笼子里面拼命的撞击着笼子,似乎要跑出来,咬我们一顿才好。
“嘿,咬什么?“男人做了一个要打狗的手势,意思在吓唬它,希望它不要再吼叫,住嘴。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站在那儿,不敢靠近主人,害怕狼狗突然冲出来,攻击我们。
“没事的,不要害怕,它出不来的,笼子是很结实的,放心好了“。男人用目光,打量了我们一下。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放心一点,向前走了几步,离男人不太远,彼此说话能听到。
“噢噢,你好老板!我想问一件事,听说你们收留了一个小孩,我们是孩子的亲属”。
我不知道,男人的脾气,我不敢多说话,怕引起他不高兴。
我心里想尽快的,把这事说了成功,离开这里,免得提心吊胆。
男人犹豫了,沉默着。
他又蹲下身子,继续拾掇起那些废纸。
几分钟过去,我看他浓眉紧锁,沉默不语。我便轻声说到:“哎,老板,感谢你帮我收留孩子,我们今天来是想把孩子带回去的“。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站起身,圆瞪着眼睛:“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是捡的儿子,凭什么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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