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经历的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林茂捣的鬼,都是他引导我,让我产生了幻觉,那是不是说,其实义文柏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呢?
这个林茂,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编织一场如此盛大精细的谎言,将我一步一步带入到他的圈套中呢。
实际上,我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但是我希望它是正确的。不管怎么样,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就当作是林茂在算计我,就当作义文柏并没有辜负我,就当作我的祈祷,义文柏能够听见。
记得义文柏曾经对我说过,在关键时刻,这条项链可以救我的命。可是要怎么才能激活这条项链的“救主”功能,我也不清楚。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要试试。
在完完全全的黑暗中,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金莲项链,将那枚历久弥新的莲花形状的吊坠捧在掌心,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义文柏,如果你能听见我,就快点来找我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里很黑,看不见一丁点儿的光亮,也许是某个墓穴。你能快点来吗?我有点害怕……
不知道义文柏能不能听见我在心中的呓语,而过来救我呢?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八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我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高度紧绷的精神和大起大落的情绪让我整个人都疲惫不已,我很想休息,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可是我不敢。我觉得一旦自己睡过去,恐怕就再也不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了。
可能坐在地上会比站着轻松一些,但是只要我一想到自己身处坟墓之中,想想也许在哪个角落,就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这粗糙的地面上,说不定曾经爬行过多少的虫蚁蛇鼠,我就觉得毛骨悚然,宁愿一直站着,也不愿坐在地上。
义文柏,你会不会来?如果你会来,可不可以快点?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昏睡过去。
偶然抬头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头顶上有几点金色的闪光,可是想要仔细去看时,那些金色的星光却又消失不见了。
神思恍惚了一会儿,我才想明白,我看到的哪里是什么星光,是自己又疲惫又紧张,头脑发沉,眼冒金星了。
可能这里真的是一座深处地下的墓穴,因为我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我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可能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昏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梆梆”的敲击声,还有铁锹在铲土的声音。
那些声音响在我的头顶,一声接着一声。随着每一道声音的响起,头顶上会有一些碎土块掉落下来。
是义文柏吗?是不是他来救我了?
我按了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上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慢慢的,我感到四周的空气变的清新了一些,似乎这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已经被挖破了。
有了新鲜的空气,缺氧的难受得到了缓解,我也不再觉得那么头晕眼花了。
头顶的土块越掉越多,我不得不抱着头捂住脸,才能不被碎土块砸到,不被激起的灰尘迷了眼睛。
“义文柏,是你吗?”土块掉落的间隙,我卯足了力气,向着上方大喊了一声。
下一秒,头顶的土石完全塌陷,一道并不算明亮的月光从洞口处照进来。幸亏只是一些小块的碎土和石头,不然的话,我恐怕会被砸个半死。
“金莲,你还好吧?”是义文柏,他的身影出现在上方,向我伸出一只手,要拉我上去。
拂去脸上的尘土,我才能够好好的打量一番自己站着的地方。
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一间墓室。泥土的墙壁,封闭的空间,面积大概只有四五平米,就在离我不远的角落,一具骷髅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墙上,还维持着死亡之前的姿势。
饶是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可是看到这幅场景,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想想自己和一具骷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金莲,你还好吧?快上来吧。来,把手给我。”义文柏在叫我,他把手递给我,示意我抓住他的手,他会拉我上去。
可是我却不想把手交给他。一看到义文柏,我就会想起来之前看到的场景。他和狐长生在我的面前缠绵,丝毫不避讳。不仅如此,两个人还一起对我冷嘲热讽。
虽然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方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假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会去想。去想在幻境中看到的他,看到的他们,那逼真的表情,生动的神态……
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义文柏只是轻轻的使了一点力,我就被他拉回了地面。
站在久违的土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低头望望脚下那个被义文柏带人挖开的洞室,发现它足足有两米来高。刚才,如果不是义文柏拉我上来,我还不知道要蹦达到什么时候呢。
一阵冷风吹来,只穿着短袖短裤的我顿时感到一阵凉意,忍不住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义文柏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为我披在了身上。
他的西装上有着很好闻的古龙水的香味,是我熟悉的味道。可能是刚动过土,周围的粉尘比较多,让我觉得鼻子痒痒的,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好冷啊……裹紧了义文柏的外套,我才觉得暖和了一些。这时候,我才有机会四下看看,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便让我呆住了——这哪里是在什么商业中心,根本就是一处荒郊野岭。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田地,离这里最近的田埂上,长着几棵歪脖子树。
而这一座坟墓周围,什么都没有,连棵草都没长,只有光秃秃的土地。清冷的月光如泛着银光的绸缎,倾泻而下,为这一片地域笼罩上了一层神秘又冷漠的面纱。
肩上披着义文柏的大外套,可我还是冷的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是哪里啊?”
“西城郊外。”义文柏见我很冷的样子,便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在心里撇了撇嘴,他身上也是冰凉冰凉的,怎么给我温暖啊?恐怕只会让我觉得越来越冷。
“西城?郊外?”我被义文柏给出的答案震惊到了。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我怎么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西城是归省城管辖的一座小县城,距离省城大概要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却还没有来过。
想不到,今天有机会来走一趟。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啊?”我感到很是不解。我以为自己去柏林文化的大厦找义文柏,可是却被困在了这个、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等到回去以后,我慢慢和你说。先跟我回酒店吧。”义文柏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带上了附近一条狭窄又坑坑洼洼的小路。
沿着这条羊肠小道走了大概十分钟,才见到义文柏的车子。银灰色的路虎静静的停在土道边,好像是能让人感到踏实温暖的存在。
义文柏为我打开车门,让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然后他走到另一侧,从那边上车,开着车向西而去。
“累了吧?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酒店,我再叫你。”我打了个哈欠,义文柏看见了,便十分关切的问我是不是累了。
我的确很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觉得十分疲惫。可是我却不想休息。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义文柏在和狐长生翻云覆雨……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想,去猜,去假设。
“我没事。”不想让他担心,便疲惫的应付了一句。
“金莲,”义文柏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两眼,“你怎么了?”
“哦,”听到他的问话,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是吗?”义文柏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和我说话,“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平常不大一样呢?”
“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诶哟,”我勉强笑笑,“我能遇见什么事啊?被绑架、被威胁,对于我来说,这些事都快要习以为常了。还能遇见什么事呢?”
可惜这话里牢骚的意思太明显,说没事,我自己都不信,更可况是人精一样的义文柏。
“小女人,”义文柏也笑,“等回去再收拾你。”
我不再看他,转过头看着夜色深沉的窗外。路边的行道树变成了一行一行的阴影,在车子旁边飞快的向后掠过。
哼!我都这样了,他还要收拾我,对我还真是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感觉心塞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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