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迟欢坐在地上没动，抬手捂住了陆垚的耳朵。
大衣隔绝了光亮，黑暗中，她亲了亲陆垚的头顶。
小家伙似是颤了颤，缩在迟欢的怀里，用力抱住她。
不堪入耳的咒骂只响起一声就戛然而止，接着便是求饶。
噗嗤——利刃捅进肉体的声音陡然响起，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嚎，让迟欢心口一颤。
她怕出事，下意识要拿下大衣，头顶却被什么按住了。
是一只宽大的手掌。
男人凛冽的气息就在近旁，声音低哑，“再等等。”
迟欢动作一顿，感觉他在大衣口袋里掏什么。
几秒后，他说，“带商昭一块上来，现在立刻。”
他在打电话，挂了之后又说，“等一下，有人上来收拾。”
这句是对自己说的，迟欢轻轻“嗯”了声。
紧接着，大衣被拉起一点，一只毛茸茸的团子被塞了进来。
是吓到炸毛的雪球，眼睛溜溜地亮着光。
一被放进来，它就立马钻进了陆垚的怀里，肚子上的肉都打着哆嗦。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两道脚步声靠近。
“爷。”是魏铭的声音。
还有一道陌生的男声，“我去，什么情况？”
陆斯臣冷道，“把这孙子带走。”
那人问，“带哪儿去？私了？”
陆斯臣刚要回答，迟欢先一步拽住他，“别，交给警察吧。”
为了这种人不值当惹什么麻烦。
隔着大衣，她顺手一抓，也不知道自己抓的是哪儿。
陆斯臣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的白皙手指，沉默两秒，看向商昭，“送警察局。”
商昭眉梢一挑，拎起地上宛若死鱼的家伙就走。
陆斯臣这才拿下罩在两人头上的大衣。
明亮的光线让迟欢眯了眯眼睛，还下意识挡住了陆垚的眼。
恍惚间，她瞧见地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顺着血痕看去，走廊拐角处，那强盗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拽着领子拖着走。
迟欢一瞬间又心惊肉跳，还来不及细看，两道身影都消失在拐角之后。
恍惚间，她隐约看到那男人的脖子后面有个什么东西。
“有没有受伤？”
陆斯臣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回头，对上男人沉沉的目光，“没有。”
音落，她低头看向陆垚，“你吧？没事吧？”
她扶小家伙站起来，把他跟猫崽子似的，上下左右翻来覆去地打量。
小家伙不吭声，任由她摆布，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迟欢呼了口气，“还好没事。”
刚刚看那疯子拿刀对着陆垚，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陆斯臣看着两人，少倾吩咐，“魏铭，送垚垚回去。”
魏铭立即上前，又听道一声阴恻恻的，“把物业负责人叫过来。”
“是，小少爷，跟我走吧。”
陆垚没动，只巴巴看着迟欢。
迟欢软声道，“没事了，回去吧。”
小家伙这才跟着魏铭走了，还一步三回头。
陆斯臣被彻头彻尾地忽略，忍了又忍，没忍住轻哼了声，“臭小子。”
紧张凝重的气氛被这一声驱散不少。
迟欢看向陆斯臣，欲言又止，“你刚刚……”
话没说完，就被陆斯臣打断，“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
迟欢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心有余悸，她腿上没力气，差点又摔倒。
陆斯臣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腿软？”
迟欢尴尬，“没，就是有点麻。”
“扶着你进去？”
“不、不用了，我好了，自己能走。”
陆斯臣没再说什么，松开了手。
迟欢扫了眼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泊，心里还有些打鼓。
“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陆斯臣墨眸凝着她，“一个强盗，死了就死了，怎么你好像很怕我弄死他？”
迟欢摸了摸鼻子，“这种人是死不足惜，但是我不想让您惹上人命官司。”
顿了顿，陆斯臣说，“放心，死不了。”
“那地上的血……”
这个失血量，怕是把哪儿捅穿了。
陆斯臣扫了眼她凌乱的长发，凉凉道，“废了他的手而已。”
“进去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被他这么一提醒，迟欢才想起来，走进家门。
家里早就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卧室也是一片凌乱。
好在迟欢没什么贵重物品。
“丢了两张卡，一个备用手机，还有一条项链，应该都被他顺走了。”
陆斯臣拿出手机给商昭发消息，随口问，“什么样的项链？”
“满钻六芒星项链，您也有一条，就跟那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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