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而立，如两只龇牙咧嘴的兽，各自亮出了獠牙，准备撕咬个你死我活，却忽然发现，可能弄错了。
一时安静。
被吊在旁边柳树上的楚宁珂，忽然咯咯咯咯怪笑：
“哈哈哈……！你们俩，一对儿傻子，本宫的皇嫂，只需略施小计，便让你们这五年，死去活来，哈哈哈哈……！”
李孤芳伸手招呼旁边的随从，“本王说话算数，放人。”
他始终盯着秦惜，“阿惜，我带你走。”
秦惜犹豫了一下，点头。
离开浩京，离开这座囚笼。
她盼了五年，一直幻想着会有人来救她，如今，居然真的来了。
哪怕来的人是李孤芳，也比留在浩京，做个活死人，任人揉搓，要强上许多。
楚宁珂被放下来。
李孤芳亲自用刀抵住她的脖子，“褚南州，五匹快马，立刻送过来。否则，我每数十个数，就从你妹妹的脸上割下一个零碎儿。”
楚藏弓毫不意外。
他失望地望着秦惜，“好，不要伤害朕的皇妹，要什么，给你们什么。”
很快，五匹快马被拉了过来。
李孤芳的随从检查过，没有问题。
大军，也让开了一个出口。
李孤芳用刀逼着楚宁珂上马，秦惜、两个随从、冬序，各自上马。
五个人劫持着楚宁珂，从大军的缺口中骑马，一路小跑出去。
到了百步之外，李孤芳将楚宁珂从马上推了下去，顺手割了她一只耳朵。
“让你长个教训，下次别人说话，不该听的不要听！”
楚宁珂滚落在地，捂着没了耳朵的半边脑袋打滚儿惨叫。
身后远处，楚藏弓亲自翻身上马：“追！给朕把他们抓回来！”
前面，秦惜跟着李孤芳策马狂奔。
她被关了五年，第一次突然得了机会，逃出囚笼，居然有些懵。
骑马的技艺早就生疏了，身子又孱弱，勒不住缰绳。
李孤芳见了，策马放慢速度，靠近她，伸手将她捞了过来，放在自己马上。
之后，五匹马飞驰到山脚拐弯处时，他带着秦惜下马。
“分头走！”
“是。”
冬序带着两名随从，和两匹空马，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李孤芳则拉着秦惜，躲进山脚下一处隐秘的荒草丛中。
远处，大军已经隆隆追来。
他戒备地盯着外面，一只手按在秦惜的脑袋顶上，将她护在自己身边。
秦惜因为刚才跑了几步，还在喘，有些想咳。
她用力用手捂住嘴，缩在他手臂下，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楚藏弓一马当先，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带兵向冬序他们的方向追去。
很快，烟尘漫过之后，暂时安全了。
李孤芳先从荒草丛中站起身，确定四周没有危险，才低头问秦惜：
“还能走吗？”
秦惜咳了一小会儿，“我只是想试试，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浩京城。如今试过了，死而无憾。我身子弱，恐怕走不了多远，回头若是被他们发现，不用管我，你自己走便是。”
“浩京城里，可还有你割舍不下的东西？”李孤芳这一问，声音有些意味不明的酸味。
除了小白，没有了。
但是，秦惜觉得，自己即便从此消失，乔泯之也会好好照顾小白的。
他有钱，不会介意多养一头牛。
于是便道：“没有了。”
“好，我背你走。”李孤芳在她面前蹲下。
秦惜也不与他客气，伏到他背上，给他背起来。
“我们去哪儿？”
“回北面，去新的孤山盟。”
“新的孤山盟……？”
从前，北方六国为了联合抵御强悍的晟朝，连横携手，一致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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