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园里,罗献珠疲惫醒来时,屋子里面已经见了亮。
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这种情形,她当年楚藏弓临幸秦惜时见过。
彼时只觉得恶心。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一日。
可想到昨夜的经历,又有种既后怕,又死而无憾的愉悦偷感。
这是给楚藏弓的大绿帽子,不知道他戴上好不好看。
罗献珠想起身,却满屋都寻不到衣裳。
“来人!”她只能对外面叫。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听起来,仿佛是另一个人。
果然,有人在外面等着呢。
王管家端着衣裳进来,立在幔帐外面,命一个女婢端着托盘,送进来三样东西。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一颗药丸。
还有一张空白的纸,旁边备了印泥。
“夫人在这纸上摁个清晰的手印,就可以领了衣裳走了。”
“药丸,可以用来恢复你本来的嗓音,等到您回家,之前茶水中的药效,就会消失。”
“至于那碗避子汤,是默园额外赠送的,不收分文,您随心自取。”
这番话,如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让罗献珠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果然做得天衣无缝,连客人的声音都给改了,避子汤都给备了。
那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恐怕也是假的。
她看着空白的纸,不肯摁手印,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
可在默园享受过了,岂有片叶不沾身的道理?
王管家冷漠熟练道:“夫人尽快摁了手印吧。外面的世界,还在等着您。若是回去晚了,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到时候,默园概不负责。”
“那我要你们的办的事呢?”
“放心,我们在朝中的人,昨晚就已经运作了。默园一向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罗献珠知道这一遭,代价非凡。
可事到如今,这手印不摁也得摁了。
若是不从,保不齐他们会把她一个皇后光着屁股扔到大街上去。
于是,她果断先将避子汤喝了,之后,由婢女引着,将手掌摁在印泥上,印了整只触目惊心的鲜红手印,指纹和掌纹清晰可见。
最后,吞了恢复声音的药丸。
如此一来,便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终于拿到自己之前的衣裳。
王管家在外面训练有素道:
“夫人尽管放宽心,默园的每一个客人,起初都与你是一般无二的心情,可慢慢熟识了,便知道默园的好处,也会十成十地相信默园。毕竟,从今以后,大家便是同舟共济,谁也离不开谁了。”
罗献珠穿好衣裳,又由婢女梳了头,重新恢复了皇后的端庄。
“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后,便多多合作。”
王管家哈腰赔笑,“夫人果然是明白人。”
罗献珠被人引着,进入暗道,又从一间胭脂坊中出来。
外面日光照在脸上,看着大街上渐渐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有种从狂欢地狱又回到麻木人间的错觉。
在外面等了一夜的司棋、司墨,被人引到胭脂坊门前,她们带了软轿,匆匆来接主子。
司棋靠近耳语道:“夫人,那位知道您昨夜没回去,大发雷霆。”
“他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发脾气给谁看?”
罗献珠才不想理会楚藏弓怎么想。
一想到给他戴了顶鲜艳的绿帽子,她就分外开心。
于是,扭着疲累的腰,迈着酸软的腿,正想上轿,见她爹好像刚吃饱,正心情愉悦地从斜对角食肆出来。
她怕被父亲看见。
若是被他知道她彻夜没有回宫,免不了又要挨一顿臭骂。
于是,匆匆一头钻进轿子里,走了。
……
燕喜园里。
秦惜醒了,但还没起,正努力把拴在腕上的红丝带解了,就听外面萱草进来。
“姑娘,有您的帖子。”
“帮我看看,是谁送来的?”
秦惜想不出有谁会给她送帖子。
她还在努力解手腕上的丝带,也不知道乔泯之到底是怎么系的,根本解不开。
萱草在外面打开帖子,“咦?是天师府的许二姑娘。说想约您明儿在望湖楼喝茶吃点心。”
秦惜想到那日宝相楼见到的许颂仪,倒是看着干净端正,并不讨厌。
刚好自己若想在这浩京城中生存下去,也不能终日固步自封,于是便道:
“去回了,就说我会如时赴约。”
说着,还在费劲儿解丝带。
“是,姑娘。”萱草在外面答应着,转身去针线篮子里拿了剪刀,一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探进床帐,递了进去,“姑娘,用这个吧。”
秦惜:……
她黑着脸,接了剪刀,把丝带先剪断,才好不容易得了自由。
可腕上那一截,却紧贴着肉皮,不好弄。
她也不想给萱草见了,便且这么留着,等乔泯之那个混蛋回来再说。
秦惜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又让忘忧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一遍。
乔泯之算是有人性,知道他们俩都和离了,就该小心。
否则万一弄出个孩子来,不但伤她身子,且又是个天大的麻烦。
但是,他又不是人。
床边帕子不用,丢在地上的衣裳不用,床单被褥全不用!
讨厌死了。
胸口粘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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