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惜没瞧见，乔泯之出去时，所经之处，醋意冲天。
每个人远远见了，都缩着脑袋退避三舍，生怕成了主人的出气筒。
外院的机关已经重新开启，乔泯之大步走过时，触动了机关，万箭齐发。
然而，所有箭矢在飞临到他近身尺许的距离处，被凝滞在半空。
紧接着，霜华蔓延，凝满箭上。
之后，咔咔咔咔一片脆响。
所有箭矢全部从中央整齐折断，七零八落，撒了满地。
余妄笙刚好带着萱草和忘忧进来，看见这一幕。
他还是女装打扮，第一时间张开手臂，将两个小丫头护在身后。
乔泯之走到他们面前。
三只全部站直，憋住气，生怕喘气的声音不好听，又惹主人生气。
乔泯之对余妄笙道：“打我。”
余妄笙：……
还有人提出这种要求？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跃跃欲试，“说好了啊，不带秋后算账的。”
这种便宜，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乔泯之卸去周身防备，准备好了，“来吧。”
余妄笙掂量了一下拳头，觉得可能不过瘾，一扭头，看到地上有块大石头，他眼睛一亮，狞笑。
萱草和忘忧赶紧捂住眼睛，都不敢看了。
-
一个时辰后，金殿上，有人匆匆来报：
“皇上，找到了！相爷找到了！”
没多会儿，乔泯之被人抬着，哼哼唧唧上殿。
“臣……护驾不力，求皇上降罪。”
他嘴角破了，一只眼睛乌眼青，脸庞也肿了，衣裳也破了，身上全是伤，还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臭味。
楚藏弓坐在金殿上，前面落了幔帐。
他也乌眼青，满头都是包，正一条搭在虞贵妃的腿上，给美人用包了冰块的帕子，小心翼翼敷着。
虞贵妃不小心手重了。
楚藏弓正烦着，踹了她一脚，“滚。”
虞贵妃眼圈儿红着，退了下去。
“乔卿，你怎么个事儿？跑哪儿去了？”楚藏弓看见乔泯之也被人揍了，倒是心理平衡多了。
乔泯之撑着起来，给人扶着才颤巍巍下拜：
“皇上，恕臣无能。臣遭面具人殴打，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已经被丢在城南的灰土堆里。”
那灰堆，扔的是全城的垃圾，什么馊水粪水都有。
他就这么味道浓郁地上了金殿。
楚藏弓坐在高处，隔着幔帐，都快嗅到味儿了。
“去去去，下去沐浴更衣再来回话。”
乔泯之艰难站起身。
鹿公公瞧了一眼，哈腰回身道：“陛下，恐怕相爷得先找个太医瞧瞧。”
楚藏弓烦，“去去去去！”
于是，乔泯之又哼哼唧唧，给人抬了下去。
在偏殿治伤的空档，便已经有人将消息递了进来。
皇上在找默园那个行刺御驾的神秘人，命人弄了一堆类似的面具和相似的衣裳，不但让当日出现在那条街上的男女老少全部试过，就连这满朝文武，也一个不放过。
许天师卜了卦，袭击皇上的，是亲近之人。
所以，这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可疑。
“嗯，知道了。”乔泯之给太医治着伤，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已经用石头砸过了，看不出曾经打人的痕迹。
但是，身形是改变不了的。
当时，到底是冲动了，不计后果。
他眸子微动。
过了一会儿，乔泯之所有伤口都上了药，又洗了头发，换了衣裳，给人重新抬着上殿。
一进去，就见鹿公公躺在御阶前，一个大臣正骑坐在他身上，举着拳头，假装一下一下打下去。
楚藏弓则蹲在旁边，歪着脑袋，仔细看那大臣的身形动作。
之后，嫌弃摆手，“不是，下一个。”
那大臣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个，又哆哆嗦嗦，骑到了鹿公公身上。
乔泯之看了一会儿，眼见着这朝上百官快轮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道：
“皇上，行凶者，那般力道，恐非老臣。”
他一开口，所有老臣都投来感激的目光。
楚藏弓皱着眉，目露凶光，因为找不到人，正在烦躁：
“那你说，还有哪些可疑人等？”
“子弟。能知晓皇上行踪，又可自由出入默园的，除了朝臣，还有皇上随身的千牛备身，这些人，皆是正四品及以上官员子弟，也不能排除嫌疑。”
楚藏弓阴沉着脸，站起身来，“给朕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乔泯之：“臣也曾遭袭，对那人的身形也有印象，可以替皇上分忧。”
“去！”
“遵旨。”
乔泯之给人扶着，转过身来，眸光沉冷，扫过满朝文武。
所有人立刻瑟缩。
今日相爷若是看哪个不顺眼，怕不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如此，折腾到后半夜。
那戴面具痛打皇帝的人，居然真的被找出来了。
许负的孙子，许江南。
他被套上那身衣裳，戴上面具，两手反绑被押上殿来时，身形果然与在默园时闯入的那个人十分相似。
乔泯之已经被赐座。
他受了伤，即便坐着，也身形委顿，而许江南即便被人押着，却依然挺直胸膛，一身的不服。
如此，倒是鲜明的对比。
乔泯之：“皇上此番奇袭默园之举，极为机密，除了许天师，就连臣也是临时才知道的。否则，也不可能将独孤吾道一举成擒。然而，偏偏有人能在那个时候闯入，企图弑君并带走了端康公主……”
他顿了顿，看向许江南，“除非这个人，早已知道许老天师的一切筹谋。”
“我没有！冤枉！我没有！我对天发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皇上明查！”许江南如何会承认。
“看来，不动大刑，他是不会招认了。”乔泯之冷冷道。
“嗯。”楚藏弓甚是疲惫，捏着眉心，沉沉一声，便是准了。
他想起来，当年惜惜在宫中与猛虎共舞，这个许江南站在殿侧，倒是看得兴致勃勃。
“慢着！”这时，许负拄着拐，给许颂仪扶着，颤颤巍巍上殿，“皇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查验过。”
他说着，用拐杖指向乔泯之。
啊啊啊啊，群里宝子给做的惜惜和小白，我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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