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月静安开口,小竺便抢先哭诉道:“皇上,我家娘娘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起初只是头晕无力,后来竟是卧床不起了。眼看着娘娘一日日地憔悴下去,吃了多少名贵药材都不管用……”
明圣帝听得如此,心中更是担忧起来,他已经失去了月静澜,万分不想连月静安也离他而去。
“太医看过可曾说是什么病症?”明圣帝言道。
小竺叹了一口气,弱弱道:“连看了好几个太医也瞧不出究竟是什么病,起初以为是风寒,吃了药却分毫无用,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本想着让院太医大人来替娘娘瞧一瞧,却不想……”
“说下去。”明圣帝看着小竺吞吞吐吐地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烦,催促道。
“不想贵妃娘娘总说她头疼,让院太医大人时刻问诊,霸着不让院太医大人来月华宫……”小竺小小声地说着,抬头打量起明圣帝的神色,果然是带上了一丝恼怒。
“皇上……你别怪越姐姐,她定是无心的,大概越姐姐是真的头疼的厉害……绝不会故意不让臣妾就医……”月静安虚弱地靠在长枕上,一字一句道。
明圣帝听得月静安为越贵妃说话,更是怜惜她的懂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哼声道:“她能多头疼?前日里还好端端地来朕宫里请安,朕半分也没有看出她有哪里不适的样子。”
明圣帝原以为越贵妃当真是贤淑了不少,不想她全是做做样子,私底下还是一如既往地跋扈嚣张,不由得又恼了她几分。
月静安咬着唇瓣不语,心中确是一笑,多亏了越贵妃一听说她病得不轻,就幸灾乐祸地把几个得力的太医全都给指挥走了,否则她还不知要怎么将这一条长线一点一点牵到越贵妃那头,如此一来倒是省事。
“来人,即刻去将院太医给朕宣到月华宫来,若是有人胆敢阻拦,朕要她好看!”明圣帝轻哼一声,话中权威不容动摇。
宫人应声下去办了,小竺俯身一拜道:“谢皇上怜惜娘娘!”
月静安与小竺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一笑,这场戏,终于是要开场了。
约莫着两刻钟,院太医便提着药箱子匆匆进了屋子,他与明圣帝年纪相仿,却已经是满头白发,可见日日专研医理十分刻苦认真。
“微臣参见皇上!”院太医跪下身子,对明圣帝行礼道。
“快来给朕瞧瞧莲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这样古怪。”明圣帝催促地摆了摆手,心中已是有些不耐。
院太医拱手应下,提着药箱上前,从袖中取出脉枕与帕子,将脉枕垫在月静安的手腕下头便隔着帕子细细诊断了起来。
院太医一手把脉,一手捻着长长的白胡,触到月静安奇怪的脉搏,也是不由得深深皱眉。
“如何了,可看出来莲妃患的什么病?”明圣帝迫不及待道,有些怕是治不好的病症。
院太医又摸着脉搏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撤了东西起身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方才仔细替娘娘把脉,发现娘娘脉象阻塞,却不是从根基上而来,更像是外向至里,一寸寸透进去。”
“说得简单一些。”明圣帝道。
“简而言之,微臣觉得莲妃娘娘不像是患病,反而像……像是中毒之像。”院太医如此说着,语气也凝重起来,身为二品妃,月静安的中毒必定是非同小可,恐怕这宫里头,又要卷起一番风浪了。
明圣帝听言,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可看仔细了,中毒可不是什么小事!”
“皇上,微臣得您信任当这个院太医,自然不会虚有其表,对自身的医术还是有十分把握的。从莲妃娘娘脉象所看,中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定是日日吃下了分量不少的毒药。按照这个剂量日积月累下来,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便会暴毙身亡。”院太医直言道,语气亦是坚定不矣,丝毫未有底气不足之色。
听闻此言,明圣帝双目深深带上几分肃杀之色,堂堂宫中,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宠妃下毒,实在是罪不可赦!
月静安见状,以手掩面低声便哽咽起来:“臣妾的命好苦,不知得罪了谁,竟然要这样狠毒地置臣妾于死地……”
说着,月静安便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伏在床沿上有气无力地捶着胸口,面色咳得通红。
明圣帝于心不忍,怜惜的替她顺气,轻轻地拍着月静安的背脊定声道:“静安,你别怕,朕定会替你将这个心思歹毒之人纠出来严惩不贷,有朕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小竺捧着药碗便挪动膝盖跪到了床沿前,舀了一勺黄褐的汤药递到月静安唇边道:“娘娘快把药给喝了吧,这没日没夜地咳嗽,皇上看着也是心疼的……”
“这位姑娘且慢,可否将这汤药给老夫看看?”汤药还未送进月静安的嘴里,便被院太医叫住。
小竺点头将药碗递给了院太医,他先是低头在碗中嗅了许久,脸上有凝重之色,伸出食指沾染了些许药汤在鼻尖更深地嗅了起来,又沾染一些用舌尖一沾,心中大惊,捧着碗便对明圣帝躬身言道:“启禀皇上,此药中含毒,若是微臣没有判断错,莲妃体内的毒素,与这药碗之中应当是同一种。
明圣帝怒目瞪向小竺,呵声道:“大胆刁奴,竟然端着有毒的药给莲妃喝,那药中的毒是否是你下的,给朕从实招来!”
小竺惊慌着跪到明圣帝面前摇头道:“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道那药里头竟然有毒药,奴婢跟着娘娘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有害死娘娘的心思呢!若是知道这药里头竟有毒,奴婢就是自己喝也不会端给娘娘的!”
“皇上臣妾信得过小竺……她不会背叛臣妾的……”月静安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弱声道。
明圣帝皱着眉头,大手磋磨在膝盖上,心中烦闷,思虑片刻道:“若不是你,那就是经手过这药的所有宫人都有嫌疑!传朕命令,所有经手过莲妃汤药的奴才都给朕叫进来!”
话音刚落,小夏子便出殿去办,不出一刻就将经受过汤药的婢女一共三人,全数叫进了屋子里头。
“你们三人,都是做什么的?”明圣帝一双龙目肃穆地盯着三人,有着不容忽视的权威。
“奴婢芬儿,是替娘娘去太医院抓药的。”粉衣裳的宫女低头道。
“奴婢柳儿,是小厨房煎药的宫人。”柳儿抬头看了一眼明圣帝,弱声而言。
“奴婢谷儿,替娘娘从厨房里头端药。”
三人皆是颤巍巍的模样,身为二等以下的丫头十分难得面见皇帝,此刻也是心中胆怯。
明圣帝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沉声道:“莲妃的药是在你们手上经手的,方才却查出了里头掺有毒药,你们之中定有一人是那胆大包天的刁奴,究竟是谁,还不给朕从实招来!”
三人一听,皆是惊慌失措地叩头喊冤起来。
“皇上,奴婢抓的药都是太医所开,一分一毫也没有错漏的,皇上若是不信,尽可以让人将厨房里剩下未煮的药材和太医的药方仔细比对!”芬儿躬着身子道,满眼的无辜之色。
“奴婢也冤枉!从厨房里头端了药便热乎着给娘娘端过去,路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都有小竺姑娘看着,哪里能够做手脚呢!”谷儿垂着头委屈不已。
柳儿儿闪过一丝心虚的表情,也连忙道:“奴婢也是无辜的,给娘娘煎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更……更不会起什么歹毒的心思……”
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没有逃过明圣帝的眼睛,他冷哼一声,便指着跪在中间的柳儿道:“你这奴才眼中有不实,来人,去厨房里头把煎药的药渣拿过来给院太医瞧一瞧!”
片刻后小竺便将厨房里头的药渣连着煎药的药罐子一同端过来了,院太医抓起一把药渣仔仔细细地分辨看查,双眼蓦地睁大惊呼道:“皇上,药渣中赫然有毒!”
明圣帝双眼眯了起来,抬起一脚便踹向柳儿的胸口,厉声道:“好一个刁奴,竟敢公然在主子的汤药里下毒,朕定要赐你一个死罪!”
柳儿抖着身子便磕头求饶起来,害怕得声音也哆嗦不停:“皇上!奴婢冤枉!”
“冤枉?”明圣帝冷哼一声,“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拖下去砍了!”
柳儿大呼一声就抱住了明圣帝的腿哆嗦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绝不是出自本意要毒害娘娘的啊!”
明圣帝瞳孔蓦地瞪大,踹开了柳儿,冷声道:“是谁人指使你?”
此刻明圣帝是震怒不已,后宫里头的把戏他不是不清楚,平常的小打小闹便罢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事关人命,更是涉及到他最为在意的宠妃,他又怎能不查一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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